大周泰安元年三月,京城内外,杨柳依依。
永定门外,一辆又一辆被人簇拥着的马车碾压过青石板路,缓缓向城内驶去。
一阵清风吹过,掀起车帘,露出娇俏的容颜。
一墙角处,张凌阳目光贪婪的看向马车,不时咽一下口水。又使尽耸了耸鼻子,一股淡淡的清香钻入鼻孔。
张凌阳脸上露出迷醉的神色:“这些小娘子,如果能让我一亲芳泽,就死而无憾了。”
旁边的老乞丐见张凌阳这幅模样,不由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你一个臭乞丐,还想一亲芳泽,也不看看身份?”
“……”张了张嘴,张凌阳想要反驳几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类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老乞丐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臭乞丐。
别说那些官家小姐,就是普通百姓见到此刻张凌阳的模样,都要远远的躲开。
无他,张凌阳身上实在是太臭了。
张凌阳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洗澡了。
别说洗澡,如果日落之前再要不到钱,今晚张凌阳又要饿肚子了。
也许,张凌阳是世界上最悲催的穿越者吧。
别的穿越者,穿越后要不成为王孙贵胄,要不就是世家子弟,再不济,也是平民之家。
而张凌阳呢?
他是一个连姓名都没有的乞丐。
在乞丐群里,人们都称呼他为二狗子。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个月时间了,每天,天亮之后沿街乞讨,天黑之后躲到一个避风的房檐下将就一晚上。
就这样,张凌阳浑浑噩噩的活到了今天。
随着太阳逐渐西斜,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张凌阳知道,今晚他又要饿肚子了。
“呸!”老乞丐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这些天杀的狗才!”
老乞丐绝对有理由这么骂。
过了永定门,便是内城,所居者,都是些达官贵人。
永定门外,便是外城,居住者,都是平民。
一墙之隔,便是两个世界。
内城,朱门酒肉臭,外城,路有冻死骨。
平日里,张凌阳跟随老乞丐在外城乞讨,一天下来还能讨到那么三、两文钱填饱肚子。
可到了永定门这里,一天下来,竟然连一文钱都没有讨到。
要知道,每天这里都有无数豪华的车马从这里经过。
难道他们一个个都是瞎子,看不到城门外的两个乞丐?
至于为何不直接进内城乞讨?
因为以他们乞丐的身份,根本就踏不进这道门半步。
“看来今晚又要饿肚子了!”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张凌阳起身拍了拍屁股下的泥土,搀扶起同样蹲了半天的老乞丐,便欲找一处避风的地方过夜。
这时,一辆马车从内城向这边缓缓驶来。
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王钦这几天的日子很不好过。
泰安帝赵宸熙初登大宝,便原形毕露。
在后宫和嫔妃日日淫乐不说,这几日又相看了城中一个青楼女子,以至于夜夜留宿宫外。
难道泰安帝不知道每天都有无数双眼睛,无数只耳朵盯着、看着他吗?
现在好了,连太后都知道了此事。
生气之下,太后给泰安帝下了禁足令,而王钦这个自幼便跟随泰安帝的太监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不说被太后数落一顿,面皮丢尽,使得不少同僚都看他的笑话。
更重要的是,泰安帝天天逼着他想办法。
王钦明白,自己的一切都是泰安帝给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成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
如果自己被泰安帝厌弃,那么下场最好也是去徐州看皇陵。
自幼跟随泰安帝,对他的性格王钦是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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