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暮难耐地皱着眉头侧过脸，像拒绝又像迎合。

王希玥大概也读出了这份赢率百分之五十的微妙，并且打算去鼓起勇气孤注一掷，闭起眼睛，踮起脚尖去触碰他的鼻息。

瞿今焉知道自己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可下一秒，季暮却抓住了王希玥的肩膀，“希玥，不要这样。”

瞿今焉屏住呼吸，还没来得及雀跃，就听见季暮说，“你去查过我的购买记录了对不对。我买了戒指。我有喜欢的人。”

“可你再也送不出去了，不是吗？”

季暮的脸上蓦地暗下来，脸上再也没有惯有的笑意，“你去查我。我不会生气。只是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干涉我的事了。”

王希玥的酒瞬间惊醒了，低着头颓然攥紧了手。

季暮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瞿今焉对王希玥突然生出了同病相怜的同情。

好像撕开了贴纸后的标准答案，季暮有喜欢的人，不会是她，也不会是王希玥。

买了戒指的话，应该是准备要求婚吧。

王希玥那边响起了抽抽搭搭的哭泣声。

瞿今焉了解王希玥如同她一样骄傲，她现在需要的不是被他人撞破以后的安慰，而是一个人独处自舐伤口。

可她刚准备走，身后就响起王希玥干呕的声音。

瞿今焉考虑了几秒钟，还是决定不能放任她不管。

刚刚吐完的王希玥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头发散了下来，嘴唇依旧红润，面容依旧精致，却显得那样易碎狼狈。

瞿今焉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还可以吗？喝点热水吧。”

王希玥摇摇头，苦笑道，“好丢脸啊，我不想回宿舍了。”

“好。”

“你刚才都看到了对不对？”

瞿今焉没有否认，嗯了一声。

“人啊，一旦执迷不悟起来，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瞿今焉沉默，她又何尝不是呢？

王希玥兀自说道“季暮从小就很招人喜欢，因为他对每个人都好，又会说话。”

“可他对我好像格外好，大概每个人都是这么觉得吧。都觉得自己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王希玥眼睛往向她，“可是我们都输了。”

瞿今焉仿佛感同身受，觉得惊心。

“嗯，他确实是对每个人都挺好的。”

哪怕自己身为他的前女友，又何曾真正意义上的拥有过他呢？

王希玥支起膝盖，踉跄地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泪痕。

“走吧。去我家。”

“啊？不回去了吗？”

“我叫司机过来接我，明天一早把我们送过来就是了。我家房间很多，今天你陪陪我吧。”

瞿今焉点头应允。

王希玥的公寓并没有瞿今焉想象中大，简单的两室一厅，一个卧室加一个衣帽间。简约大气但挺具有生活气的，像一个独自努力经营生活的女孩子的家。

“随意一点。我也刚回国不久，家里还有点乱。”王希玥去厨房泡了两杯蜂蜜，说可以保护肠胃和解酒。

洗完澡已经折腾到半夜了。

虽然晚上两个人都喝了酒，但这会儿却都并不困了。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聊天，王希玥没再提季暮的事，倒是聊了很多自己独自在韩国当练习生的经历。

就算是在国内有钱有地位，去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当练习生也并不容易。但王希玥没有矫情过，她一路走来，都做的很好。

虽然跟瞿今焉走的不是一条路，但却同样是被人称作喊着金汤匙出生却不吝惜努力的富家千金，瞿今焉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

耳边响起了王希玥均匀的呼吸声。没有听季暮的歌，瞿今焉这晚又开始失眠了，她望着月光下王希玥柔软光滑的面庞，眼神多了几分亲昵。

女人的友谊是从得知秘密开始的，撞破了今天王希玥跟季暮告白失败的事，她跟王希玥之间的关系似乎也不再只是冰冷的竞争同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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