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纯闻言,“欻”地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方夫人和林金宝,眼神中泛着冷光,手按在腰间的长鞭上,随时准备出击。
林金宝被吓了一跳,赶忙催促方夫人道:“姐姐,咱们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
对上纯纯满是凛冽杀意的冰冷眼神,方夫人也怕了,连忙点头应声:“好,快走。”
两姐弟战战兢兢,连走路都走不利索了,缩头缩脑地上了马车。
“丫头,今日本夫人便看在司徒少爷面上,暂且放过你,你切记谨言慎行,以后莫要胡作非为了。”临走前,方夫人不忘打肿脸充胖子,彰显宽宏大量的气度,而后急急地冲嘶嘶吸气,惨叫连连的家丁们吆喝一声,“走。”
这话听着倒是硬气,但说话之人声音颤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明摆着是色厉内荏。
言罢,方夫人便带着一众家丁和胖胖的林金宝离开了,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
“绵绵小姐,大夫人好像挺怕这位高手护卫的。”李泉见了方夫人畏畏缩缩的丑态,十分解气。
“那当然,纯纯这么厉害,谁不怕啊?是不是,纯纯?”绵绵抱着纯纯的手臂,晃啊晃的,娇气十足。
“纯纯一辈子都会在小姐身边,誓死保护小姐。”纯纯信誓旦旦地表忠心。
“李叔,胖夫人为什么这么痛快就离开了?”绵绵不禁有些好奇。
“小人看到林老爷在大夫人耳边嘀嘀咕咕,似乎说了些什么,想必别有图谋。”李泉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形。
“早知道就过去问问他们在讲什么了,这样猜来猜去的,真麻烦。”绵绵娇声娇气道。
“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打开,一位家仆小跑而来,神色惶急,快步来到绵绵身边,恭敬道:“小贵人,我家夫人请诸位贵客进门歇息,府中已收拾好上等厢房。先前有怠慢之处,还请各位海涵,宽恕则个。”
“纯纯,李叔,我们走吧。”绵绵也不推辞,唤上其余二人便往宅中走去,神色满是理所当然。
徒留司徒少爷,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看戏的左邻右舍因着戏台上没了唱戏的角儿,纷纷作鸟兽散,三三两两、结伴离去。
彼时热闹的空地上,此时冷冷清清,唯有清风伴着明月。
形单影只的司徒少爷思量再三,踯躅许久,最终决定跟着绵绵的脚步,踏入了漪夫人的家宅之中。
一进门,期期艾艾的他便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
只见漪夫人恭恭敬敬地跪在绵绵身前,分明方才在大夫人面前她还是一副高傲清雅模样。
那些护卫不见踪影,仿佛方才他们与方夫人对峙的场面只是众人的错觉而已。
而明懿被这场面惊得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跑到漪夫人身边,扯着她的胳膊,拼命想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娘亲,你做什么要对这个臭丫头下跪?她不过是个居心叵测,心思恶毒的小人罢了。”明懿以为漪夫人是在感谢绵绵对她的救命之恩,不屑道,“娘亲实在无需对她感恩戴德,银钱是我们家出的,她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罢了。”
“情有可原,情有可原。”绵绵轻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还重复了两遍。
众人都不明所以,唯有李泉眼尖,瞥见纯纯的手原本已然搭在了鞭稍上,听了绵绵这话又放开了。
“懿儿,闭嘴!”漪夫人第一回呵斥这个疼得如珠如宝的女儿,语气中有三分严肃,七分不忍。
然则,被怒气冲昏头脑,被委屈填满心扉的明懿没有听出漪夫人话语中的警示,不依不饶地大喊大叫:“娘亲,你从不曾骂过女儿,素日里连说一句重话都不舍得,今日居然为了这丫头吼女儿,为什么?娘亲,你是不疼懿儿了吗?”
好一幅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画面,明懿这一哭,当真能勾起心软之人的怜惜。
司徒少爷便是那最为心软的一位,见美人受了委屈,当即便想上前安慰。
一只脚都迈出去了,才猛然醒悟此举不合时宜,堪堪收回了僭越的那只脚,一双眼始终不离明懿左右。
即便明懿哭得再可怜,漪夫人也没有第一时间上前安慰,她老老实实地趴伏着,一动都不敢动,甚是敬畏。
“美人姐姐这么好看,想必她的娘亲定然长得惊为天人,姿容绝世。”绵绵一直惦念着一睹漪夫人的芳容,此刻轻轻柔柔地提出要求,“漪夫人,你抬起头来,让我看一看,行吗?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样子的。”
“是。”漪夫人不敢违抗,乖乖抬起头来。
昏黄的灯光中,绵绵看清了漪夫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柳叶弯弯,眼含秋水,杏眼桃腮,唇红齿白,肌肤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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