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本想着这几日顺风顺水,加速赶上,谁知竟撞上了大人您,实是老奴罪过,还望大人、夫人宽恕则个。小人只是个送货郎,也是怕送迟了,府里人怪罪。”
老管事边说,边于汪氏夫妇面前跪下。
明珠这时恰巧走到窗外,心里讶叹,洛郡牡丹甲天下,不知是何豪族,要加急送这十二株名贵牡丹?
汪荃为官正直,从不曾欺压良善百姓,见此情景,也不好再为难,只说道:“罢了罢了,你们一行,也非有意,本官乃是洛郡郡守,你是我郡下子民,岂能再怪罪?”
于是放了老管事出去,并交代他不可再冒失行船。
“父亲,母亲。”汪明珠见那老管事出去后,便进了舱内。
谢氏见她进来,先是‘心肝肉’地叫个不停,叫她转了一圈,检视了一番,毫发无损,才拉着她的手,说道:
“杏枝(潘妈妈)刚刚回我,说她见你遇事毫不慌乱,颇有大家之风。”
明珠心想,使了银钱,果然买得了鬼推磨。
因而笑着歪倒在谢氏怀中,道,“还不都是父亲母亲教的好。”
汪大人看着妻子女儿和乐融融的样子,也乐得扶髯,打趣着女儿说,“你呀,你个鬼灵精。”
谢氏也被逗乐,一时抚着明珠的背乐个不停。一会儿,仿若想起了什么,又同明珠说道:
“你也有两年未曾见过你哥哥了,可曾为他备了些什么?”
明珠哥哥汪明珩两年前已中了举,成为洛郡二十年来最年轻的举子,虽不是头名解元,却也足矣成为整个汪府的骄傲。
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高的天赋,汪荃担心自己再留儿子在洛郡读书,怕是耽误了他的前程,于是亲自携汪明珩拜访授业恩师,乐舍乐大儒。
乐大儒见汪明珩言行举止皆非凡品,便要试一试他。以‘郑伯克段于鄢‘为题,要他两炷香内作文。
这一试,乐大儒对汪明珩可满意的不得了。亲自修书一封,送往京城的白鹿洞书院山长处,信上写道,“此子,国之重器也。”
因而便有了汪明珩北上求学一事,时至今日,明珩在外,除与家人书信往来外,已足有两年未曾相见。
明珠在父亲母亲面前一贯是个娇女,此刻脸上略有得色,答道,“哥哥上月来信,说是书院的蚊虫十分扰人,女儿便带着汀芳汀芷,在濯露园里采集香草,做成香囊,即可辟邪,又能驱赶蚊虫,岂不两全。“
“你呀你呀,光顾着哥哥,你爹爹和我呢?”谢氏自是一眼看穿女儿心里的小九九,当下点点她的脑壳,笑着说道。
“自是有父亲母亲一份,莫说咱们,我还让汀芳做了许多捕虫笼,待到我们去了京城,天气热起来,正好用上。”
听罢此言,汪大人并谢氏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须知明珠虽是家中掌珠,万千宠爱一身,却不曾养出任何骄纵之气,怜贫悯下,年纪虽小,却已经可以协助谢氏理家了。
谢氏又叮嘱了几句,便让女儿回舱好好休息,夫妇二人便聊了起来。
“两年不见珩儿,也不晓得他现在什么模样了。”谢氏老生常谈,三句离不开多年不见的儿子。
“珩儿天资聪颖,又肯勤奋努力,山长去岁与我的信件上,夸了那么许多,你怎么还有这般多的担忧。”汪大人一听到夫人唠叨就想装睡。
“不说珩儿,我此次回京述职,估计是要有调动。”汪荃抚髯,颇有在夫人面前臭显摆的意思。
“老爷,你的意思,莫不是要留用京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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