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青的眼神飘忽,痛定思痛道:“属下不知。”
楚非冷冷地盯着他:“既是如此,我只好再多费心写一份报告,交去枢密院。”
“殿下饶命,属下当真不知,郡主已三日不曾露面,属下最后一次见郡主,是郡主来取一份名单。“
”什么名单?”
“凤族南境军第五师所有军官的名单。”
楚非颦了颦眉,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向后瞄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天太黑,他有些眼花,只见身后那人踉跄了几步,他沉思一瞬,冷声道:“你先起来吧,回去后原样给我一份。”
“是。”话音刚落,高世青从怀里掏出了一打写满了字的白纸。
“你随身带着?”楚非接过,狐疑地看着他。
“不瞒殿下,属下以为,这份名单有些奇怪。”高世青抬头瞄了他一眼。
楚非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
“名单上统共七万余军官,据我们统计,在南境的那场屠杀里,死了近五万人,可凤族的军报里,记的却是全军覆没。”他道。
“也就是说,有将近两万人,要么逃了出去,要么……”楚非喃喃自语,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禁了声。
“你先回去,后日辰时,城门开的时候,中令院伪装的商队会在西侧门等你们,我也会在,行动代号,牧笛。”楚非道。
高世青如闻大赦,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他要回家了,几万年炼狱般的生活,终于要有个结局了。
待他走远,楚非回到了身后那人的身边,将手中那一打名单递到他面前:“师父,这事来的蹊跷。”
“是很蹊跷,柔安不是你,她没有往自己伤口上撒盐的癖好。”同他一路来的,是龙帝,轩辕辛。
楚非垂下了眸子,同刚才大发雷霆的模样判若两人。
“之前我便在想,阿云治军想来严明,七万人的队伍,怎么那么容易被堂溪烬找到了驻扎地。”
楚非长叹了口气:“您是说,两份军报差出来的两万余人,本就是神羽山那位安插进去的?”
龙帝并未答他,而是又提到方才他同高世青说过的那些话:“恕之,你是同我一路出发,怎会知道扶桑暗探的行动?”
“说来也怪,徒儿是在边境驿站的时候,接到的一封匿名信,用木片钉在墙里,厚有一寸。那人或是赶在我们前面到了驿站,或是在我们到的那一刻,将信插在柱子上。当晚徒儿四处寻了一圈,却没有那人踪影。”楚非道。
“连你都发现不了的人……”龙帝喃喃自语道,他极目远眺,思绪已不知飞到了那一段回忆里。
城外八百里,鹤白带着沐宁和明哲一路,追着傀儡的踪迹,找到了天族大皇子游离的最后一缕残识。
“为何先找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总归你是知道了是谁打散了这位的神识,直接翻去神羽山不就结了?”明哲一边用长剑撩起杂草给沐宁开路,一边道。
沐宁看了一眼前面,离他们有百余步远的鹤白,确定他没有用窃听术偷听,她道:“就算到了神羽山,没有这些逃离的残识引路,你也找不到你要的东西。不然,天界每年派那么多的探子,怎会全部无功而返?”
“接下来怎么办?”明哲问。
沐宁浅笑,举起了手中的封存残识的皮袋子,道:“我们去神羽山。”
明哲看了看前面的鹤白,问道:“那他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沐宁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道:“你们狐狸在捉兔子的时候,总会抛出个诱饵,让兔子尝到甜头,再一口吞进不是吗?”
明哲握着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一些:“你想干嘛呀?”
“那得看那位鹤白先生想要干嘛。”沐宁笑道。
明哲颦了颦眉:“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明哲看着她清亮的眼睛,就是这一双眼睛,永远没有一丝杂质,才会让他总害怕她被人害。
“没什么。”明哲笑笑。
“沙沙“没过半腰的芦苇荡,本是平静得很,此时却忽起异动。
沐宁停住了脚步,将全部的感官都聚集到听觉上:“有人跟着。”
明哲并不意外,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牵起她的手,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继续跟着鹤白往前走:“跟了一路了,只是之前,你的心思全在那残识身上。”
沐宁有些迟疑,真的是许久不曾一心多用,能力退步了吗?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可明哲不知道她的这些心思,还以为她是在忌惮那人会不会下暗手:“不必担心,他若当真是来找茬的,早就动手了,不必等到我们去神羽山再发难。如今看来,他更像是来帮我们的。”
沐宁不自然地笑了笑,她不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千金小姐,自然不会脑子进水地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帮她。
所以,他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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