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一个反手,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了一壶酒,满瓶的酒。他手疾眼快地抢了过来,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她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这个“强盗”,却见他轻笑一声,将她的头放在了他的怀里:“下次出来,记得说一声,我会担心的。”
她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啰嗦。”向来没有人如他这般啰嗦自己,一是不需要,二是,就算啰嗦了,她也未必会听。
他笑出了声,轻轻将她乱动的手扳了下来:“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九天星河点缀,比云城美上许多,等得空了,带你去看看。”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来着?她不记得了,无论她怎么逼问他,他都只是意味深长地冲她笑笑。再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若不是如今脚踩天际,银河在前,她都快将这档子事儿给忘了。
“所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并排坐在一朵云上,沐宁突然又问起了那个问题。
而这次,他仍笑着,却不像之前那般,居然有些正经:“你真的想知道?”
沐宁眯着眼看了他一瞬,摆过了头去,复又摆了摆手:“算了,我不想知道。”
“闭眼。”明哲道。
“干嘛?”
“你闭上就知道了。”
沐宁狐疑地看着他,心道,闭就闭,又能怎样呢?
星光在眼前消失,如同蒙上了一层白纱。四周很是安静,她却突然感觉到托着她的云动了一下。刚想要睁开眼看看发生了什么,唇上却有一温软之物覆上。
她的脑子里轰地一声巨响,转瞬便一片空白。那一瞬,她好似忘却了前尘过往,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忘记了自己在哪儿,她不敢睁眼。
她轻轻推了他两下,他的手臂却加了几分力道。她瞬间觉得,自己学了几万年的功夫,只是学了个笑话,关键时候,她什么都使不出来。
没一会儿,她双颊涨红,不知是因为喘不过气来,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他似乎觉察到她的变化,恋恋不舍地离开。
她缓缓睁开了眼,却发现他的侧脸,正在离自己一指宽都不到的距离,方才在她身体里作乱的地方,贴到了她的耳边
她屏住了呼吸,一口气也不敢喘。瞬间,她打了激灵,极快地挥了下手。
明哲手上一空,身边一缕白烟正四下散去,怎么来的,便怎么离开。
回到竹楼,沐宁的脸依然是涨红的,倚在桌边愣神。下一刻,她立即给自己倒了杯水,像是好几年没喝过水一样,大口饮者。
五六杯水下去,她终于冷静了些。好险好险,差点晚节不保,又瞬间觉得,长成明哲那样的,委实是个祸水。关键是长成那个样子,还撩得这么直白,这谁受的了?
“你果然在这儿啊,干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柳庭殊叉着腰,没好气儿地看着他:“你倒是舒服啊,跟你老爹甩了句狠话,说走就走,可是把我找死了。”
明哲脸上的笑意淡了一层,没有应他。
“我还以为你跑出来,会去找那只小雪鹄呢,却没曾想在这儿猫着呢。”柳庭殊在他旁边坐下,像是累坏了一样,喘着粗气。
“猜的倒是真准。”明哲闭着眼睛道。
柳庭殊扇风的手顿了一顿:“你说什么?”他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他刚刚在这儿?”
明哲扯了扯嘴角,依旧不答。
“那她人呢?”柳庭殊问道。
明哲睁眼:“跑了。”
“跑了?你做了什么?把人吓跑了。”
明哲轻笑了一声,脑海中却尽是方才她像只受惊的小猫般局促的表情。他还是太冲动了,可是,他不后悔。反正,人又跑不了。
“我就奇了个怪了,你既将她放在了心里,你老爹说要你迎她入府,你又为何百般阻拦,甚至不惜与你老爹翻脸呢?”柳庭殊纳闷道。
明哲换了个姿势,将双手放到枕下,沉思了一瞬,道:“你看那银河,是不是很美?”
柳庭殊翻了个白眼,极其敷衍地道:“美美美。”
“那你在这儿看他们,同你在庭院中看有什么不同?”明哲问道。
柳庭殊愣了一瞬,却接不上话来。
明哲望着那银色的星光,竟有些出神:“她同我见过的女孩都不一样。在我心里,她就像这九天银河,生来就属于广阔的天际,一方庭院,容纳不下她。”
柳庭殊觉得好笑:“多新鲜啊,难不成你能大方地放她走?我才不信呢,若真是如此,当年在甘城,她要离开,你便不会拦她。”
明哲苦笑一声:“说句实话,当时,我真的有想过放她走。狐族,对女子多是苛刻,她留下,时间长了,反而会失了光芒。”
“胡扯,不知是谁将她拦下来的。”柳庭殊嫌弃道。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追了上去。”明哲笑得豁然:“她愿意留下的那一刻,我便下了决心,就算做不了容纳星河的天际,那便做天上的星,陪着她便好。”
柳庭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你做得到吗?”
如珍珠般的颗颗繁星倒映在明哲眼中,那双眼,深不见底,看不出心思,仿佛容得下这世间的一切,又好像容不下一粒沙子。那双眼,不在似之前,又恢复了以往的神秘。这是他从小修炼的保护色,若非如此,他不知死了几百回。
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强大到容纳别人的人生。若说之前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蝇营狗苟地保命,那么她出现后,他便有了理由。
不再为了群臣口中的传言,活成他们想要的明君。而是,为了心中的那一片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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