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之后,我满头黑线。诚然轩辕展是第一个喝这酒的人,若说稀有,这东西定是稀有。可是我晓得父亲替哥哥寻了把上品宝剑,剑鞘还是白玉做的,这酒跟宝剑比,还是差了一些。
我同他说,那不是被父亲的礼比了下去。他复又嘲笑我,先说我的要求真高,又说我真是迂腐,心意怎能由礼的价值来衡量呢。
虽然我觉得他这么说,只是因为我会了酿酒,楚非那厮,便不会去偷他家的酒来喝的缘故。可换一个角度来看,觉得这未尝不是个好主意,起码他以后喝酒,便不必以挨骂,罚禁闭为代价了。
是以,主意打定,当天下午,我的功夫都用在了厨房,还特地跟南楼的厨子来,做几道不错的下酒菜。
怎料傍晚的时候,听到了个不是特别友善的消息。轩辕展来找我,说楚非倒在了码头上。
骤听此事,我本以为他是跟谁打架打晕的,没想到,刚到码头,我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他是醉晕的……
同轩辕展废了老大的力气,把他扛到了房间后,我看着廊中的美酒佳肴,觉得这个礼物送的怕是不太合时宜,便自己用了起来,随即又把剩下的收回了厨房。
索幸我是个豁达的人,至少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这礼送不出,也不会像别家的小姑娘一般,觉得一下午的时间白费了。只是好奇,这厮怕不是去魔族的地盘转悠了吧?
本以为,他把同我讨礼物这事儿给抛到脑后去了,不料近亥时,这厮醒了过来。不得不说,这醒酒的速度,还真是前无古人,难怪父亲从不勒令他戒酒。
晚上,我整读着师父给我送的一堆中令院院令的时候,这家伙闯了进来。前些日子允大人同师父举荐我,入中令院领执事一职。为着此时,父亲着实挠了几次允大人家的门,大呼他不要脸,撬人墙角。几日前,不知楚非跟父亲说了什么,他竟允了这事儿。
他进来的时候,还不太清醒,想是刚起来,这家伙的起床气一向很重,想着以后跟他同僚,还要肩负叫他起床的任务,委实令我有些头疼。
“现在什么时辰了?”他开口问。
我答他亥时三刻。他“哦”了一声,自顾自地进来,又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随即伸出了一只手来,颇有些不要脸地问我:“我的礼物呢。”
我心里暗骂,您还真是世家之中,厚脸皮的佼佼者。趁着他还朦胧着眼,我趁机翻了个白眼,同他说,本来酿了一坛雪花酒,可是他没回,我就自己享用了。
他睁开了他那双很是迷离的眼睛,我竟从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委屈,便安慰他说,你今天已经赚足了酒饱,也尽够了。
他郁郁地站起身来,走开了。
待我亥时末再出来时,却发现屋里厨房有意思昏黄的灯光,这家伙是趁我一个不注意,把我准备当明晚晚饭的伙食,全都大快朵颐了。
我黑着脸,看着他收拾残局,他抛过来了个微笑,那笑容甚是不要脸。
自那以后,这厮每晚蹭饭,一日不曾耽搁。是以,我有时会非常后悔当时做的这个决定。
若说一物克一物,水克火,土克水,那么我的克星,一定是这个天天仗着比我大,想着捉弄我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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