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世代禅让,不像西边的凤族和狐族,争家底儿就争得内耗不断,偏生还彼此打得乐此不疲。龙族在位的轩辕辛,就只从楚家的那条老龙手里接过来的帝位,龙族倒是少有内斗,却也没人来打,这么“天然”的抵御魔族的屏障,没了龙族那群傻子,里面的狐族和龙族,岂不是会内忧外患?西边是蛮荒之地,被各族被流放的犯人才会被送到那里去。狐族的忘川,凤族的溟河,在西边汇成一股,流到冥界境内,那里厉鬼肆虐,却也不会到神族境内扰上一扰。
是以,龙帝和楚非他爹便自然而然地想到,狐族来使是来搅局子的。虽知来者不善,却还不得不招待,万一哪天西边出个疯子,真在龙族的地盘上捅个窟窿出来,那他们可就阿弥陀佛了。
此时的中令院里,楚望被老院长叫了过去。老院长允昌似是很看重楚望,所有院务都让她过一遍手,所有事情都想着听听她的意见。至于楚非?老院长白眼以待,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点,他就纳了个闷儿,都是一个爹,怎么养出来的孩子,一个沉稳内敛,一个放荡不羁,实在令人头疼。
“事情都清楚了,你怎么看?”老院长问道。
“下臣以为,事情只清楚了一半。”楚望回道。
“哦?此话怎讲?”
“巡察司来报,狐族的仪仗队到玄珙城时比出都俞城的规格足足多了一倍,活物自是不会加进队伍,太过显眼,但是死物就不好说了。”
“哈哈哈哈……”允昌大笑:“不错啊,区区千年的时间,你这孩子长进不少啊。”随即,又面露难色:“这正是你师父和你父亲担心的原因,不光是仪仗,他们还在三族边界唱了一出戏。”
“戏?”
“不错,一出老故事改的戏,讲的,是我龙族的小伙子,恋上一只媚狐。”
“狐族胃口不小啊。”楚望沉思。
“说说看。”允昌示意。
“借着凤族对我们的忌惮,来打压我们在边界的买卖,与此同时,定然分散了凤族的注意,他们也好趁虚而入。再者,如果我们边界的生意真的挺不住的话,我们就不得不接受与狐族合作。此乃一石三鸟之计,百姓口口相传的故事看似没什么杀伤力,却实实在在种下了理所当然的印象。”楚非如果在这里的话,定然很郁闷,这比楚望一天说的话加起来都要多。
“还有,以我们西境百姓厌战的心理,我族要想在此时向西边发难,也实在困难啊。”允昌看着楚望皱着的眉头,和严肃的表情,劝慰她道:“狐族狡猾,你师父却也不是吃素的,你且在旁边看个热闹,多学学,多看看。”
“是。”
玄珙山的宫墙里,一行来使已被楚王接到了正殿,正殿一顿寒暄过后,按例为远方来的客人设接风宴。平日这种场面只有几个老的,加上爱凑热闹的轩辕展会在场,楚非和楚望各有各的原因,这种场面,两个人默契地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大殿上,一片歌舞升平,黑色肃穆的正堂,威严却在烛光下显出些柔和的模样。
“素闻龙族水土养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那个被楚非骂做阴刻狡猾的明启,狐族的二殿下此时缓缓开口。
“二殿下过誉了,玄珙山却是比都俞城暖和些,比之南边凤族却是有所不及。”允昌此时一身官服,回怼着对面的小子,意思是说,好好跟凤族抢你的地盘去,没事儿别来烦我们。
“龙族人杰地灵,英才辈出,西边蛮夷之地,却是比不上啊。”明启故作遗憾,言之切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在夸人。
“怎么会?二殿看着丰神俊朗,谦虚了,谦虚了。”轩辕展一手抓着葡萄,嘴里含着葡萄,似是倦了允昌跟那死狐狸打了好几柱香的口水仗,此时见缝插针,想结束这种无聊的话题,让自己清净清净。
狐帝坐在上首,看着儿子那不耐烦的表情,甚是满意,这个儿子,虽总在不该随便的时候随便,却也是恰到好处,杀杀他们的威风也好。若是平时,他肯定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指责儿子的吃相,今天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哈哈”明启看着轩辕展嘴边的葡萄籽,似是有些洁癖地堪了堪额头上的汗珠:“殿下过誉了。”随即又自己接回自己的话茬:“早有耳闻,昆仑有三杰,轩辕展殿下灵动诚善,楚非世子潇洒豪杰,楚望郡主沉稳娴静,今日明某有幸得见一位,真是不须此行。”
狐帝的眉毛跳了一跳,别以为自己听不出来,诚善是说他儿子傻,豪杰说楚非不懂规矩,娴静在讽刺楚望性格孤僻,别怪自己对号入座,只是此人损人利己的名气天下文明,虽然心里有一堆小九九,此时却还得堆出一张完美的笑脸:“犬子无状,让来使见笑了。”
“陛下客气。”明启站起了身来,拍了拍手,门外两列整整齐齐的队伍,扛着无数箱子,走进殿内,队伍之长,一直排到了长阶的最底下的一层台阶。看着自己的下属走进来,明启微笑,向上首之人作了一揖:“其实外臣此次出使,是代狐族求亲的。”
此言一出,堂内物议沸腾,三个身居高位的老头,都变了脸色,就连轩辕展,咽下去上一个葡萄,便没有再动。
楚王的眉毛已经拧在了一起,看着极为凶悍:“二殿此言何意啊?”
明启依旧恭恭敬敬地行着他的礼:“外臣代兄长和狐族,向楚王独女,楚望郡主求亲。”
下面的人炸开了锅,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三个堂上的老头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只有轩辕展,趁着没人注意,叫来了自己的常随小厮,耳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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