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如果陈顶和他都是被小彧伤害的,那为什么在陈顶立案的今天,他不是和陈顶的家人站在一边一起出庭讨要说法?而是在昨日凌晨两点订了航班要离开南封?”
“或许他只是有什么要事,要暂时离开,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隐秘的时间点?于是我们便装跟过去,果然,他在登机口处和另一人起了争执,他没走成。”
关翊是何等聪明的人,她眼里有了欣喜,她看到了儿子获救的转机。
“通过信息的核对,来人名叫简大诚,一直和恭全正有着在道上称兄道弟的交情。他常驻东皇娱乐会所,案发当夜,本该是他常驻的时间点,但根据调查,当日案发后的四个小时之内,他离开了东皇,监控拍到了他停在南高对面维也纳酒店的车……”
话到此处,关翊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她背靠着沙发,慢慢开口。
“迁怒,泄愤,顶罪,逃逸。”
“是的,部长。”下属恭敬地给了证实。
事实就是,恭全正因为在帮助陈顶出气的过程中被重伤,而陈顶却安然无恙。本是要出尽风头的他大受屈辱,于是,他叫了自己的兄弟简大诚来为自己出气,二人合谋,找了另外几人,把少年陈顶泄愤迁怒。
许是,出手过重,他们误把人杀害。为了掩埋罪证,几人伪造了陈顶斗殴至死的证据,抛尸南高,好让前几个小时正好和他发生斗殴的周辙彧辛少容两人就此顶罪。
恰逢停车场监控被他们提前销毁。这,本是一场完美的栽赃。却不想恭全正自己沉不住气,在这风口浪尖的敏感时刻,他想要逃离。可无奈却被简大诚拦住,想来,简大诚和他翻脸,一定也另有原因。
那么,又是什么让恭全正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逃走?他并不愚笨,应该也知道低调伪装。
关翊沉思了一会,搭在膝盖上的手沉了沉,然后她抬头向接下来要继续汇报的下属问到,“这件事,是不是还有辛氏集团的推动?”
下属立刻点头。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给您说的,是辛氏集团的少总裁,辛霍。”
“根据调查,恭全正在各个场子欠下的高利贷,可不是一笔小数。辛氏集团的人一定也查到了恭全正的可疑之处,是他们故意放款,让恭全正看到眼前红利,想要早早卷款逃离。这招引蛇出洞,瓮中捉鳖,像极了生意人的手段。”
一切云雾拨开,关翊终于难得地扬起了一丝笑意。这笑里,有对案件明朗的喜意,也有对辛氏继承人的赞誉。
周奶奶被吴妈搀扶着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恳切地张望着,脸上还未褪去任何对孙子的担忧,她缓缓地向着关翊走来,关翊不敢让婆婆有什么闪失,遂起身迎上去。
“老太太,起这么早,应该再躺会。”
她并没有叫“妈”。
“这怎么能睡得下?小彧的事到现在还没有眉目,我实在是,无地自容啊……因你们儿女的事,我赌气把小彧带回我的家乡,这本是我的主意。现在,是我没有照顾好他,让他出了这样的事,是我愧对周家……”周奶奶捶胸顿足,眼泪已经落下了好几溜。
关翊在周奶奶的身边坐下,她难得温和,并不是对待下属们坚硬冰冷的语气,她道,“老太太,小彧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丢下他不顾。现在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您大可放心。”
周奶奶眼里放了光,再一次,是喜极而泣。她握紧了关翊的手,喃喃痛惜,“好,好啊,关翊,是我们周家对不住你,可你,是个好母亲……”
关翊收回了手,她苦笑地掩饰了自己多余的情绪,她说,“老太太,过去的事多提无益。等这次风波过去,我想把小彧接到身边,他大了,应该有自己的路要走。”
此时此刻,周奶奶已无话可说,她点点头,已是老泪纵横,“你说的是。他大了,是该让他回家了。”
……
酒店密闭的房间里,一场争执未停,这已经是他们僵持的第三天。
恭全正的耳朵还包着厚重的纱布,他狰狞的侧脸,血管清晰可见的纹路,此刻的他只剩下几分人的模样,他被简大诚关在这里,已经快要疯掉了。
“你他妈个蠢货!赶紧让我走!把我关在这里,你我指不定哪天都得玩完!”他忽视耳朵的疼痛,像是发泄一般地再次对着简大诚吼道。
简大诚朝他翻白眼,“哟?当初教训人的熊胆都到哪去了?做事前不带脑,敢去招惹那样的贵人,你他妈是不上道呀还是不知道这行的规矩?”
恭全正已经被简大诚无数次地在伤口上撒盐了。
陈顶死得活该!让他拖他下水!让他害他丢了耳朵!如果他知道他们那次招惹的是辛氏集团的公子,还有那不知道来自哪派的势力……他绝对不会逞能去出那一次的风头。现在,他惹了一身腥,根本是进退两难。
“现在在这马后炮已经没有用了,你给个话,你坚决不放老子出去,是想唱哪一出?”恭全正破罐子破摔。
简大诚冷笑一声,也不想拐弯抹角了,他厚着脸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不和你废话了,这么着,你把你高利贷的那些款分我一半,以后你爱藏哪藏哪……”
“好啊,算计了半天,你想分老子的钱?”
“怎么着?不愿意啊?老子帮你杀完了人,出完了气,现在你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简大诚,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可随便骂吧,反正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要是不肯分我钱,大不了我就去自首,到时候,我再把你那些栽赃嫁祸的手段供认出来,看看我们谁死得更难看。”
他们二人心里都有数,那笔巨款,可是他们挣几辈子都挣不到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今狗咬狗一嘴毛,全是咎由自取。
“老子今天就是弄死你,你也别想威胁我拿到一分钱!”
恭全正扑向了简大诚,简大诚没有防备,跌到了地上。他敏捷地操起房间柜子上的瓷杯,向着恭全正的伤口砸去,龚全正痛得满地打滚……
就在简大诚还未得意多久,房间的门突然被人破开,一群黑影飞速地压入,他和恭全正被冰凉的枪口抵住了脑袋。
“不许动!双手举起来!”
看着这群穿着警服的人,他们的心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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