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槿回了院后,先是被辛夫人从头到脚地好好检查了一遍身体,又是被小星拉住一通问,在将她们都安抚好后,她才舒了一口气,回了自己的厢房。
静静地在镂花绣凳上坐了半晌,好好地休息了一下这几日来紧绷的神经,这才又打起精神,拿出纸笔又写了几页家信,仔细地封入信封。
她抬眼看了看天色,日头已没那么端正了。
她从小星处得知,普通的百姓们若是想要给远方的家人寄信,便会托那些全国各处到处奔走的行商带,且是否能成功带到也十分难说。
但官员们却可以使用沿官道建造的驿站传递书信。
想必上回托了王爷的信,也是从驿站走的。
官员与朝廷之间互相传递书信奏折的驿站,是十分快捷安全的,顾槿想不通为什么父亲至今未回信,因此便又写了封信,想托景曜再寄一次。
只是走到景曜书房门口,见到修文修平双双站在门口,门扉紧掩时,她站住了。
“殿下议事仍未毕?”顾槿放轻了声音。
修文点点头,走到顾槿身边,轻声说:“照这个速度,可能还要一会儿呢。”
正说着,书房里头便走出来一个戴着官帽的瘦小男人,他虚着脚,脸上冷汗涔涔,眼中却诡异地冒着光,走出来时差点被门槛绊倒。
修平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熟练地有些过分。
顾槿给修文递了个不解的眼神——这官员怎么回事?
待那人走了之后,修文开口道:“殿下午后叫了十个人进去,每个出来的人都是这副表情。”
“殿下手里头捏着他们的把柄,”修文道“这些人手脚本就不干净,此刻怕已吓得要命。”
“这会儿还有三个在里头呢。”修文啧啧嘴,这些个老狐狸,今天一股脑儿的都被训成了孙子。
“既如此,我就先走了,”顾槿抽出了衣袖中的信封,交到了修文手中,“修文大哥,待王爷事毕,将这封信交给他,便说是我想托他再寄封信给父亲。”
见修文答应了,她谢了他,便转头向厨房走去。
景曜是习武之人,体格强健,这等严重的伤势在他看来不值一提;但在顾槿眼中,这种伤势若是不好好将养,是要遗留下不少问题的。
王爷不喜喝药,强灌了他几天药后,见他身体确实好转了,她便也不再强迫他服药。
但既然回院了,药膳肯定是少不了的。
此时已过了饭点,李大娘应是回房歇息了,厨房空无一人,但食材丰富,前几日学厨艺时留下的药材也还留下不少。
景曜此番受的皆是外伤,她便决定取只乌骨鸡来炖个当归熟地乌鸡煲。
忙碌了半晌后,东西才都上了砂锅。
顾槿取皂子净了手,便坐在厨房的小凳上一边看着炉火,一边发起了愣。
……
“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身后突然响起了景曜含着笑的声音。
顾槿蓦地醒了神,扭头见是景曜来了,忙放下手中的火钳,站起身福了一礼:“殿下,您怎么想到来这里。”
“本王先去内院找你,寻你不到,便来此处碰碰运气。”
顾槿了然地点点头,见厨房内烟火气太重,与景曜这不沾尘埃的气质格格不入,便又走过去轻轻推了推景曜的身体,道:“王爷你先出去,君子远庖厨。”
她力气绵软的力气,本就推不动他,此刻更是被景曜反握住了双手,听他低声道:“可本王也不是什么君子,只爱乘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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