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见沉浅不动,小鬼再度喊了一声,比刚才那声更急促,他的声调中参杂了一种不可忽视的沉闷。
沉浅继续不动,这种情况,她若是转头就走那就不叫沉浅了。
“该是算账的时候了,你今天必死无疑!”说这话的,不是炼寒鬼才,而是那小鬼,如此大的口气让沉浅呆了半晌。
“是吗?”炼寒鬼才笑了笑,整张脸依旧被夸大的黑袍遮住,看不清什么面庞,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当年有心留了你一命,却不料留了这么一个祸害!你的生,真叫人不安!但同时,软肋也比当年暴露的更显然!想杀我?可不是那么容易!”
“容不容易,试试才知道!”
话落,小鬼一个剑身,像是会瞬移一般,行径之处层层叠叠的鬼影,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他,四面包抄。
这里是他的幻境,必然会更加的游刃有余。
只一眨眼,反手炼寒鬼才已在他掌握之中。三根羽弦正对炼寒鬼才喉咙,只需再往前一步,必死无疑!
但他却在最后停了手,炼寒鬼才左手掐住的却是沉浅的脖子,只需稍稍用力,身首异处......
沉浅瞬间睁大了瞳孔,炼寒鬼才太过于用力不像是闹着玩的,沉浅甚至被摁住了喉咙连话都吐露不出!手中那只花灯还被她紧紧拽在手里,抬眼对上小鬼,被灯照亮的小鬼的那张脸,说他是这中元节出现的鬼魂也是可以相信的。
“就看你说的究竟能不能做得到?”炼寒鬼才放肆的笑了笑,明明他已经失了先机,却又好像胜券在握。
“你不会这样做的,我知道。”他说。
“义父......”沉浅涨红了脖子,她想说,这个筹码其实没多大的分量,毕竟跟这小鬼相识不到一天而已,你拿我威胁他,这算什么?
炼寒鬼才不看沉浅,手中的力道却是加重了几分,几乎没有表演的成分。
沉浅整张脸憋得通红,连一丝哽咽都发不出,抬头望向小鬼,他也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不知为什么,沉浅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是那种一瞬间揪心的痛,转瞬即逝,却又好像空了一大块地方。
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她想问,眼下却是发不出声。
小鬼脸庞狠狠的抽搐几下,继而收起手中的羽弦,后退了半步,咒骂了一声:“卑劣!”
“哈哈哈哈……人最可怕的,不是听对手骂一句卑劣之语,而是你的敌人知晓你的弱点,这个弱点,足矣要了你的命!这些年,你还没明白这个道理吗?”
炼寒鬼才笑的放肆,他说:“你一点都没变,感情困住了你的手脚,在我手里,你只会败!”
沉浅眼眸再次对上小鬼,说实话,她是看不懂的。炼寒鬼才不会对她动手,想必都看得明白,这本身就是一个赌约。
可这小鬼连赌都不赌一把,便乖乖就范。
他的眼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让人看也看不懂。他受了伤,有点摇摇欲坠。
炼寒鬼才却并未想要放一条生路,乘其不备,从后背一掌。
寒冰决,死神之掌!
虽说受了伤的炼寒鬼才此时并非用了十分的力道,但沉浅一瞬间仿佛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小鬼踉跄两步倒地一阵抽搐。
疼啊,疼到咬着牙从鼻腔里发出绝望的声音,一声比一声低沉,到最后直接出了声,痛苦的喊叫。
豆粒般的汗珠顺着他额间的碎发流淌下来,这痛,痛的却是那样熟悉!
小鬼整张脸极度扭曲,这般熟悉的痛觉,却是想不起来它的起始终末!前世糟的罪,如今都在偿还!
沉浅的心在那一刻如重鼓敲击,敲打在她久远久远的记忆里。
炼寒鬼才往前走了一步,沉浅僵着身子退了一步,严实的挡在那小鬼前面,无意识的出口:“义父......不要......”
炼寒鬼才复杂的神情望了沉浅一眼,毫无怜惜的再一把推开,问:“你怕我杀他?可你看看,现在这模样比死好不了多少!阿浅,你要我放过他?”
“是!”沉浅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躺在地上的小鬼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他的整张脸很白,几乎是一个死人模样。
沉浅扑腾一下跪倒在小鬼身旁,顾不得其他,想帮他擦去那显眼的汗珠,手刚抬起来,就被小鬼一把抓住,他疼到有些意识不清,含糊的问:“你究竟是谁?”
“什么?”沉浅一愣。
“你是谁?”固执的再问,折腾着要站起来,却是没有力气再去支撑。
“别动!”沉浅手忙脚乱的强迫他坐在那,寒冰掌很有可能已经打碎了他的脊骨,一动只会更加糟糕。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一遍又一遍,无比执着。
“我叫沉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凉华妖女沉浅就是我,我就是沉浅!你不要再动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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