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这怎么回事啊?”
高冠拉着白须老者,急急冲进西厢房。
老者挽起袖管,先是伸手摸了摸架子床上少年的额头,又用二指撑开他的眼皮,左瞧右看。
“还能怎么了?发烧了呗。”
“那这怎么办?算医疗事故不?”高冠一脸心焦。
“哼,高老爷你要是不想付诊费就直说,小老儿一年义珍无数,不差这一次。”
“呃……,您别动怒,小七本来就是死脑筋,这一烧恐怕会更傻了吧?”高冠无奈的摊摊手。
“我治得了病,医不了命,他傻不傻我可管不了,你别在这儿碍事。”老者颇有些愤愤。
……
白豚镇方圆面积不算小,有五百多平方千米,东面和南面被狭窄的香樟海峡包围,裕民岛、德光岛和淘沙岛几个小岛散落在其周边。
镇子整体地势起伏和缓,西部、南部由丘陵地构成,大多被片片树林覆盖。北部、东部以及中部都是平原,镇上的居民也多生活在这三地,而其中的富户则大都聚居在镇中心的位置。
如火的夕阳缓缓坠入镇西边的椰林,映的天边一片绯红,如梦似幻。
绵绵海浪拍打着海边形状各异的礁石,凉风阵阵。
不多时,夜色便一点点侵蚀了残阳,椰姿百态的林中归鸟入巢,鸟叫虫鸣响成一片,好不热闹。
而就在这片半大不小的椰林南边,一座农家小院孤零零的杵在一个小山丘脚下,此刻歪歪斜斜的栅栏门紧紧关着,院子里的杂草足有半人高,要不是院中泥坯房的烟囱上腾起炊烟袅袅,偶尔路过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一座荒宅。
吱纽一声,泥坯房的木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妇人背背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孩走了出来,妇人手上端着一个破旧的大搪瓷盆,一拐一拐的走到院门口,熟练地将水泼在不远处的沙土地上,一股咸腥味瞬时借着夜风飘出去好远。
妇人嘴里嘟嘟囔囔,好似在安抚背后不断蹬踹的孩子,又好似在自言自语,散乱的发髻遮住了半个面孔,露出一只不太大的眼睛,她顺着院门口延伸出的小路往远处看了看,见路那头空无一人,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好似失望却又像松了一口气,转身蹒跚着回房。
冷月攀上了枝头,夜色更浓了,椰林里的鸟也不再叽叽喳喳,寂静中的幽暗里只有起伏的海浪声不眠不休。
忽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若有似无的响起,瞬间四周的虫鸣都消失了。
与此同时,一阵踉跄的脚步声从蜿蜒的土路那头渐渐由远及近,一名壮汉手里拎着一只大酒囊,边走边喝。他已经很醉了,酒水有一半都随着他的摇晃洒了出来,滴零滴落了一路。
壮汉走到院门前,稳了稳身形,猛抬起一只脚径直踹了上去,本就单薄的栅栏院门顿时四分五裂。
“老子回来了!有……喘气的没?!”壮汉声音嘶哑,寂静的夜里一嗓子喊出去,震得院门旁老槐树的树叶都扑簌簌的直颤。
而此时泥坯房内却声息皆无,只有淡淡的烛光透过脏旧的窗户纸隐隐渗了出来。
壮汉又狂吼了几句,见没人应声,便一把将酒囊摔在了地上,浊酒溅了他半身,辛辣的酒味瞬间弥漫开去。
大汉踉跄着紧走几步,伸手去推房门,推了两下却没推动,本就喝的充血的双眼,立马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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