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走多久?”马上的殷淇有些不耐烦。
“师弟在信上说,再走几日就到了。师弟说最近有人在博川镇见过毒手阎王。”
“你师弟好本事,多少人都没打听出来的事情,他都能知道。”
她也觉得自己的师弟有些奇怪,短短时间内就能得到毒手阎王的消息,若不是知根知底她一定会怀疑师弟的身份。
“一路走来你也看到了,江湖上有人出了重金悬赏陆啸绅的人头。加上毒手阎王本来仇家就多,所以几乎是整个江湖的人都在寻找他的踪迹。”
殷淇有些轻蔑地说道:“不自量力。”
卫翎有些不服气地说:“你可别小瞧人了,一个人或许打不过毒手阎王,那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人呢?若是平常的悬赏,那些人绝不会把被悬赏人的行踪透露出去,生怕别人提早一步拿了自己的赏金。可这毒手阎王非同一般,他们大抵是知道自己一人打不过,干脆把他的行踪说了去,说不定能找到伙伴一同对付陆啸绅。再者说,江湖上找他的人并不都是为了赏金,更多人是为了要他的命,所以他们把消息散出去,希望早日有人能要他的命。”
“你倒是知道得挺多。”
她十八年在山上,偶尔随师父或者师兄们下山,对于江湖上的门门道道只是听师傅言传,她只是略懂皮毛。可如今她已经和殷淇在江湖上飘荡了两个多月四处寻找鬼手阎王,见到的东西多了,懂得的东西也就多了,难怪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两个多月了,殷淇和她日日在一起,她始终不清楚殷淇的来路,但心中明白他不会害她。她问过他为什么跟着她,他说他要找一个故人顺便保护她。
卫翎当时想:“保护?这一路上大到拦路劫匪小到老鼠蟑螂,无一不是我搞定,他保护我什么?”
她看了一眼殷淇,她带出来的盘缠用完了后一直在用他的盘缠,这样一想他这只会变身的狼还是有些用处的。
“殷淇,有朝一日我回到猫儿山,就把钱还给你。”
他笑道:“我乃妖魔鬼怪一类,要那钱财做什么?就当是你一路照顾我的酬劳了。”
一路照顾他?好像没有吧?
她想:“是了,他见我如今处境艰难,找了个借口让我不必为钱财之事担忧。”于是道:“多谢了。”
二人行了半日,担心马匹吃不消,打算在前方的镇子里找一个好点的客栈,给马儿吃些好一些的马料。正好殷淇看起来无精打采,让他好好休息一阵。
他们进镇子,便看到前方路口里三圈外三圈围着许多人,他们本不想多管闲事,一声怒骂却传到了耳朵里。
“你小子别多管闲事!耽误了官爷们赶路便是耽误了公事!十个脑袋都不够你砍的。”
“有道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差点就撞到人,怎么还这般趾高气扬?”
“俺们也没撞到那老头,他啥事也没有!你小子别妨碍俺们。”
“虽然这老者没有皮肉之伤,但是按理你应赔礼道歉。”
另一个人喝道:“你个臭书生,让你别挡道,给老子让开。”边说边拿出马鞭要往书生身上抽。
殷淇纵身一跳,越过众人一手拽住了马鞭。
那拿着马鞭的军官满脸胡络,他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子?松手!”他用了抽会马鞭,发了几次力都没能把马鞭抽回来。
另一个官兵看见眼里,“你小子有两下子。”说这话时抽出腰间的大刀往殷淇斩去。殷淇一侧身,避过那一刀。他松开那马鞭,腾起身子一脚踢中那拿刀的官兵脸颊。那官兵被他一脚踢下马来,趴在地上难以起身。
围观的人眼见打起架来,生怕伤到自己,一哄而散了。但仍有好事者只是“散”到远处看热闹。
殷淇的这番动作被卫翎看在眼里,她暗道:“他有这样的身手,一路上见深藏不露,遇见事情绝不出手,今日怎么突然管起这事情来了?”她知道他身上是有些法术,在他的话语间也得知他似乎是妖魔鬼怪那类里的好手,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出手。
那胡络官兵见状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年轻男子的对手,立即赔笑道:“这位公子,我兄弟二人公务在身,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殷淇看都没看他,扶起地上的老者问道:“他们刚才纵马撞到你了?”
老者有些怕,他怯怯道:“两位官爷的确是差点撞到老朽。”他向那书生模样的人欠了欠身说:“多亏这位公子眼疾手快,拉了老朽一把,老朽才躲过一劫。”
“俺们根本就没撞到他,那小白脸不依不饶不让俺们走。”
那书生模样的人说道:“你们也得给他道歉。”
“俺们都没撞到他,道啥歉?你再啰嗦俺抽死你信不信?”
殷淇横了一眼那官军说:“他让你们道歉,你们就道歉。”
那拿刀的军官心中不服,要说些什么,一旁那胡络军官示意他不要胡来。他被胡络军官拉着,心不甘情不愿地向老者道了歉,骑上马便走了。
那拿刀的军官骑马行了一段路,心中还是愤愤不平,朝旁边吐了一把口水,骂道:“我呸,奶奶的。”
殷淇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响指,拿刀军官的马突然发了狂把他甩了下去,跑了。他废了好大力气才站起身来追那马,他哪里还追得上那匹马?
那书生模样的人和老者向殷淇称谢,殷淇道了声不客气便走了。
卫翎心中觉得奇怪,问道:“你怎么突然替他们出头了?”因为这些事一般都是她卫翎来做的。
殷淇说道:“没什么。”
二人到了万福客栈要了两间房,殷淇到自己房中倒头大睡,卫翎打算出去走走。
她刚下楼便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独自喝酒,不是那方才与官兵纠缠不休的男子是谁?他看起来文质彬彬,举手投足一派斯文姿态。
他瞧见卫翎下楼来,心中有些兴奋。他起身作揖道:“方才瞧见姑娘是与那少侠一同离去,不知那少侠可在此处?在下想邀他同饮。”
卫翎道:“他睡下了。”她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些眼熟,于是问道:“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在下江洲,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卫翎。”
“那位少侠……”
“他叫殷淇。”
江洲道:“今日多谢卫姑娘和殷少侠了,不知姑娘能否赏脸喝一杯?”
卫翎一拱手,道:“小女子并未出手,何须言谢?”说着她坐了下来。她看见江洲的桌上有两副碗筷,随即问道:“江公子在等人?”
江洲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是,在等一位江湖上的朋友,打听些消息。”
卫翎见是他的私事,不再多问。她不是很喜欢与江洲文邹邹地说话,他言语里有太多文人的酸气,喝了两杯酒干脆不再那么文雅地问道:“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江洲眼中充满疑问,他问:“在下与姑娘初次见面,姑娘何出此言?”
卫翎微微靠近江洲,说道:“能不能别文邹邹地说话,我听着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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