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一路，从白天喊到深夜，除了茂密的云杉林和偶尔一两声鸟鸣，什么都没有。

郑忘书开始焦急，他历时两三年，走遍了离国西蜀和南朝，最终来到这南海以南的传说之山，却什么都没有。

他不断呼喊，声嘶力竭。

“裴瑶，求求你，现身吧。”

远处传来悠远女声：“陌生人，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一袭记忆中的淡绿长裙从林中飘来。

“陌生人，你是认识我吗？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夫君？”

郑忘书见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提醒到：“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曾经见过。”

裴瑶努力回想，却想不起来，摇摇头说到：“我不记得见过你。”

郑忘书见她实在是可怜，不忍心见她就这样一直在岁月中无休止地等待下去，他决定告诉她真相。

“你叫裴瑶，是这巫山的神女。你已经死了很多很多年了，你在很久很久以前，喜欢上了一个凡间男子，却被天道所不容，最终那男子被杀。而你也被天道惩罚，你的神魂被埋葬在这巫山之下，成了游荡在这巫山的山鬼。你丢失了你的记忆，你还在一直幻想着你夫君的归来，可那已经是万年前的事情了。你明白了吗？”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裴瑶情绪失控，周围的云杉也开始随风而动，整个巫山大陆都在震颤。

郑忘书敏锐发现四周的异样：这巫山与其说是神山，还不如说是一座无上修为化作的监牢，目的就是为了将裴瑶永远的困在这里。

郑忘书将气运至巅峰，剑气激荡，誓要将周围云杉悉数斩断。

那只名为踏雪的小猫，吓得躲进了裴瑶的怀里。

郑忘书继续放出剑气，高大葱郁的云杉一圈一圈地断裂，露出树干中的金色符文，正如郑忘书想的那样，那些就是困住裴瑶的神符。

天人境界的郑忘书释放出玉府中的全部真气，一丝一毫也不剩下，神符破裂消散，整座巫山笼罩的迷雾消散，回归了它本来的样子。

郑忘书再也没有了任何力气，倒在裴瑶面前。

她跪在地上，不断抽泣。

数万年前的记忆不断浮现：

“裴瑶，你可知道你是神族，生来便高于一切种族，怎可自甘堕落，与人族相恋！”

“天地间都可以来去自由，为什么人神不能在一起？”

“裴瑶，少说两句吧，天帝他是为了你好，你难道不知道人神相争吗？”

“为了我好？还是为了维护你天帝高高在上的尊严？

口口声声说神界是自由的国度，却仗着自己与生俱来的神力镇压世间生灵，掠夺无尽的灵气，巩固自己崇高的地位。

自由，只是神族的自由罢了，人神相争？不就是因为人族已经不再弱小，他们也找到了让自己变强的方法，而你们却要镇压他们吗？

我喜欢他们真诚，坦率，充满情感。与人相恋不可耻，可耻的是你们！”

裴瑶在天庭上怒与帝争，周围全是冷眼旁观的神族，无一人敢说话。

“天帝，我走了，从此与神界再无瓜葛。”

裴瑶纵身飞出天庭，去往她向往的人间，去到她日日思念的人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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