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玄两日之后从昏迷中醒来,不禁悲从中来。
守了百年的道,自己看好的门下徒孙竟然走了邪路。青白山八百年正名,难道就要毁于一旦了吗?张太玄躺在卧榻之侧,暗自决定,如果无尘入魔为祸人间,那自己只好亲手了结他了。
无尘入魔已经无法挽回,现在却有一事横在张太玄心头。他翻身起来,盘腿坐在床边。打开心中奇门局。
这一卦,再卜姜白。
张太玄做好心理准备,若不能卜算就立马停止,以免落得十年之前的结局。奇门命盘再开,一记紫电天雷掠过,然后又是一片黑暗。张太玄匆匆关闭卜算奇门,免受命格反噬之痛。
“天雷。”张太玄不明白这一记紫电天雷意味着什么。为何这一位小小女子,命格却如此之重,为何在北部荒原的鬼兵现世,她却能感受到这一股鬼气。她和幽冥鬼怪有何联系?那紫色天雷当然是天界之势,她又如何能与神仙有瓜葛?
在张太玄陷入沉思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出打断他的思绪。抬头一看,却是姜白。
姜白手里拿着扫帚,见师父坐在床边,已是醒了。脸上浮出单纯的笑意,说到:“师父你醒啦,太好了,我去叫人。”说罢,扔掉扫帚急急忙忙朝外堂奔去。
张太玄看着徒弟这番单纯模样,嘴角微微扬起,自言自语说了句:“这孩子,急得扫帚都丢了。”
小徒弟叫来了泰岩师兄和五师兄秋谷。这五师兄秋谷,瘦削体弱。未学什么道法剑术,但却博览天下医书,修的一手上乘医术。在青白山数百里地界,无人不知这一位瘦小的当世医仙,因此,秋谷也经常下山给人看病,这才刚刚回山,不得一口气休息,就被姜白拉进了师父的房间。
给师父把过脉,秋谷眉头紧锁,半晌才说到:“师父,你和谁人动过手?”
“前几日,你下山救人之时,我们随师父去过北境,师父和鲜卑慕容氏大战了一番,而后师父见到已经入魔的无尘,急火攻心,气息紊乱,晕了过去。我和小师妹给师父理顺了经脉气息,护住了他的心脉,等你回来。”泰岩仔仔细细跟秋谷诉说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
“师父,您和慕容氏大战的时候感觉如何?”
张太玄见秋谷问到,也知情况并不乐观,说到:“慕容玄恭是鲜卑第一高手,我虽胜他,却也不易,当时用出天罚一招,也用尽了八九分真气。”
“师父,您已逾百岁,更何况数十年未曾尽全力与人交手,加之交手之后,血气翻腾,还未平息便急火攻心,心脉受损,不容乐观。”秋谷表情严肃,继续说到:“好在师兄为你导顺心脉,调理玉府气海,虽受了内伤,但也并非药石无医。”
“五师兄,师父的伤要如何治?”
“东海之畔,月光滋养之地有一灵株曰冰心草……”
“我去釆。”
秋谷话没说完,姜白连忙答应到。
五师兄看着这个一脸温柔的小师妹眼中的决绝,捋了捋自己两撇小胡子,说到:“师妹,那冰心草乃月华灵株,哪里是随随便便能取得的,你年纪尚轻,更无力保护自己安全,哪能让你去?”
“师兄,我知道,我在书中看过,东海极阴之地的冰心草,我能认得出来,我也会注意安全的。”
姜白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五师兄不停争论起来。
泰岩师兄安抚二人道:“别争了,东海就让我去吧,师妹,你留在这照顾师父。”
一旁的张太玄看在眼里,直了直身子,坐起来,说到:“不过是心火内伤,你们不用这样慌乱。我闭关调息一些时日也就好了。”
“师父,你是看不起我的医术?不信我?”秋谷听师父不想麻烦门下弟子,故意说出这样的重话。
“秋谷,这当世天下,你的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为师如何不信。”张太玄想解释,却没再说什么,叹气一声,打坐在床头。
“三师兄,师父和二师兄受伤,这青白山离不开你,还是我去吧。”姜白已经下定决心,继续说到:““师父,三师兄,五师兄,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忘书哥陪我,此去东海不会有事的。”
秋谷面露难色,他是真的不想让小师妹前去东海,可她执意如此,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门房推开,门外站着准备出门练剑的郑忘书,黝黑的脸上堆着笑意。
“各位道长,东海就让我陪小姐去吧,我不会让她有事的。“郑忘书跨进门来,靠近打坐的张太玄,一字一句慢慢说到:“虚,极,真,人,放心。”
说罢,没等房内几人反应就拉着姜白向门外走去,留下一句:“你们这些道士就留在山上好好修你们的道吧,我是要出去透透气了。”
独留房间里的道首和两位弟子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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