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不怕死,任何人对死亡都是心存畏惧的,或多或少罢了。
“我只是输给了自己,怪自己没有能力杀了你而已,比起自己日夜担心着能不能将你杀了,比起这三年来面对的孤独和惶恐,让我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适应着面对死亡,这个过程,显得平静许多。”
苏可可觉得自己死到临头,终于做了一次光芒万丈,正义凛然的活菩萨。
这次穿越,说到底,她是因他而来的,也因他而去。
她虽然话中对他降低防备,道心里警惕心丝毫没有松懈,谁知道这个大拿会不会突然翻脸,将她一掌拍死?
她走远了些,但与他保持多少距离,都不够安全。
手中轻握着的隐迹丹是她初来乍到时花了大价钱从无妄城中的一位修士手中买来的,只要捏爆它,她就能瞬间消失。
至于去到哪儿,她不知,因为此物仅此一枚,她早有打算,临危之时才用,从前未曾用过。
她没有必要逃,说到底,没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但人心隔肚皮,为了保命,不得不未雨绸缪。
“大兄弟,送你一句话,像你这般的人物,顾及太多儿女情长,真的很影响你行走江湖啊。”
“是我自己没有本事杀你,没本事保全我的性命,我确实被你打动了,才做了这个决定,不后悔也不畏惧。既来之则安之,你也不必误会我的意思,全当我将这条命送给你,换回你的如梦初醒了。”
苏可可感觉自己当了一次实打实的圣母,这三年来,好事坏事做过不少,这次就当是死到临头还行善积德了一把。
她也不想如此圣母,还希望自己在这个空间里披荆斩棘,成为叱诧风云的人物。
还是那句话,实力不允许。
没有机遇,应了这场劫,被原主拉下了水。
自己处事冷静,性格淡定,甚至显得有些不求上进,就是这样佛系的性格,自以为然的认为自己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凡事都有两面,掀不起风浪,也意味着自己能安稳度日。
此刻心中只剩下平静与淡然,秘密都说开了,也就没有了心结,做个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人物岂不是更好。
全当自己在这个空间游历了一场。
不想认命,却不得不低头。
她是有底线的,试着夺门而出,靳以轩并没有阻拦她,也省得她用那枚仅有的隐迹丹了。
靳以轩怎会将那种小玩意儿放在眼里,从头到尾都知晓她手中一直握着它。
甚至莫名其妙的庆幸她方才没有以那样的方式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他的心里有股暖流渐渐荡开,使他心头的每一道裂缝愈合。
她方才所说的话还回荡在他的耳边,她说她要救他的心,这就是心念重生的滋味吗?
这个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孤傲女子,仗着什么在他面前趾高气扬,如此嚣张,还这般云淡风轻,来去自如?
他容不得!
心中虽如此想着,但却如脚下生根般,没有迈开一步,没有除掉她,看着她渐行渐远,直至不见踪影。
饶过他?
她配吗?
他心里爱恨交织,像是魔怔了一般,举棋不定,甚至觉得自己竟然对这个毫不相干的女子无可奈何。
闭眼间,周身的魔气顷刻间朝四周震荡开来,席卷天际,一念之间,整个无妄城中风云变幻,四方仙魔皆感到了冲天的怒气,大惊失色,四散逃离,但无论怎样逃,劫如同困兽。
魔尊之怒,可平山海!
靳以轩心中的暴怒如同星火燎原,趋势正升,脑海中回想着他从前和苏可可之间的种种回忆,恨意更甚!
但……
想到近两日来,这个完全不一样的苏可可,他心头的怒气霎时间遭到了强大的抑制,点点暖意与怒气抗衡着,如同冰火两重天。
她走了,他才发现,原来,她已经可以影响到他的心情了。
过不了多时,理智占了上风,靳以轩心头的怒火渐渐消退,无妄城上方的异像渐渐消失。
是谁惹得魔尊勃然大怒?
众生灵惶恐不安,逃过一劫,暗自庆幸着自己福大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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