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营帐后头,公主营帐被数个帐篷拱卫。
陈昌一路护送,跟着她来到营门口,萧妙芷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也没刻意拒绝对方的好意,如今陈氏得道,也不能太给脸色。
“多谢陈小郎君一路相送,我到了,陈小郎君请回吧?”营门就在面前,萧妙芷开始送客。
陈昌装作一副成熟的样子:“溧阳,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我还有些事情说给你听。”
萧妙芷柳眉微皱:“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再建康城你自己说的够多了,老娘耳朵都起茧了。”
“你那是要打听侯二的消息就愿意听,如今就不愿意听么?要是我说的是陈侯尔的事情,你还是不愿意听吗?”
萧妙芷脸色微变激动道:“什么?有二郎的消息?你快点说清楚。”
陈昌神色得意,心道'就怕你不上钩,先搞定你,以后在慢慢跟那头猴子算账,来日方长。'
“自然是陈侯尔去岭南的事情,溧阳你在这边痴痴傻等,而他早就跑到岭南蛮荒逃命去了。
那个胆小鬼跟王僧辩有矛盾,怕将来被王将军算账,恨亲爹娘没给他多生两条腿,央求父亲给他表请高州刺史的位置后,昨天已经跑没影了。”
陈昌的话里有虚有实,以侯二在贼兵中的地位,加上他几次的泼天功绩,一个小小的高州刺史算是委屈的。
但是江州到江陵并不近,路途不便,加上中间还有战场,中间需要经过一道道程序,或许还有未知变故。
表文或许已经抵达江陵,但是新的任命书绝对没有回到江州。
萧妙芷不傻,冷静下来反问道:“你说二郎已经离开,以他的性情,怎么会抛下外头数百营帐?”
陈昌早就料到对方有此一问:“你也不看外面都是什么人,多数是侯景部下抢的建康豪门女子。
他敢带走吗?他能承受整个建康豪门的怒火?岭南瘴气横行,说不定路上都死绝了,带不带有什么区别?”
陈昌每问一个问题,萧妙芷心凉一分,觉得自己离二郎越远一程。
她丝毫没想过陈昌这个傻葱二愣子,今天怎么会这么逻辑缜密。
陈昌当然不会告诉她,这后面还有一个人的功劳,首先设计将萧妙芷安排在自家营帐后头隔离开来,接着打听清楚陈侯尔的动向,再设下这番应答的人名叫陈顼。
他不知道为什么亲兄弟差别也这么大,这个让自己万分讨厌的义兄陈侯尔,两个堂兄态度迥异,陈蒨将陈侯尔引为知己,陈顼却视之如仇寇,这一点倒是和自己臭味相投,哦不,英雄所见略同。
陈昌的话并不高明,细想之下其实还是有很多逻辑问题,毕竟想出这个所谓连环计的陈顼,不过是才二十出头的青年。
但是想到当日侯二曾经谏言侯景杀了自己,这一棵刺越拔伤口越大,世事本就难经推敲,特别是感情一事,越推敲漏洞越大,毕竟世间的爱恨皆无道理可讲。
但是上个月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山间马车里的事如今想来还是让人羞赧万分,谁能想到那个主动的女子就是打小经历皇家教育的自己?
那是她此生最美的回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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