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与长公主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希望陛下能为臣赐婚。”幻潼跪在殿下,一副皇上不答应便长跪不起的姿态。
滕翊珏看着跪在地上的幻潼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开口。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叫幻潼的孩子就是他的大皇子滕子瑾,而如今他却在求娶他的妹妹。一时间滕翊珏也说不清,幻潼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赐婚可不是闹着玩的,盛平公主是朕的心尖肉,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许配给旁人的。”滕翊珏的声音清冷,自带威严,即使声音不大,也能给周围的人很强的压迫感。
幻潼没有抬头,他怕自己对上滕翊珏的目光便暴露了此行的目的,他将头埋在地上,继续道:“臣待公主是真心的,臣有信心给公主幸福,臣也愿意接受陛下的考验。只要能让臣娶到公主,臣愿意上刀山下火海。”
滕翊珏再次陷入了沉默,幻潼此行的目的当然不是真的要皇上立刻给他赐婚以此来帮滕梓妍摆脱和亲,他想要做的就是让这件事情搞大,让滕梓妍成为不适合和亲的对象。与此同时,他还为和亲准备了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刚刚及笄的福安公主滕梓楠。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好似只是过了一瞬,滕翊珏再次开口:“朕的考验?你貌似没有这个资格。”
“只要陛下愿意,臣就可以有资格。”
“可朕不愿意。”
“那陛下如何才能愿意给臣一个接受考验的资格呢。”
“你走吧,朕永远不会同意的。”滕翊珏有些无奈,声音变得有些无力。看着自己的儿子求娶自己的女儿,滕翊珏只觉得荒诞不经。
幻潼并未离去,而是抬起头,看向了滕翊珏,目光坚定,掷地有声地问道:“陛下难道不希望长公主幸福吗?”
这一句,准确地触碰到滕翊珏心中的那根刺,搅得他心慌。就在两天前,南素黎第二次找到他,又提出了让滕梓妍和亲的事情,他心里动摇了,他最最心爱的阿妍确实是和亲的最佳对象。那天他没有给皇后明确的答案,结果第二天早朝左相便在朝堂上又提出了这事。可他答应过凤靖不让阿妍远嫁的,但大臣们联名上奏,这件事上他貌似只有最终赞成的权利了。
“陛下,请给臣一次机会,给长公主一个机会吧。”
突然,滕翊珏眼前一亮,这是阿妍的机会啊,他笑了:“好,朕给你一次机会。”
五天后,延梁使团可以抵达京都。同样,为长公主选驸马的比试,也在五天后开始。这场比试包括文试和武试,都通过者才有机会参加最后的殿试。
求来了这么一个选驸马的比试,这算是迈出成功的第一步,接下来除了准备比赛还要诱导滕梓楠主动去和亲。让滕梓楠想要去和亲便简单了许多,她总喜欢和滕梓妍较劲,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及笄礼做文章,所以只需要几个宫女在她身边嚼嚼舌根,便能让她产生去和亲的想法。但是她母妃是宫女出身,没什么地位,只靠她们母女二人根本溅不起水花,所以这时候还需要有人推一把。
三生阁倚香楼内,幻潼、滕子珂和赵振宇围坐一桌。
“上次人多,大家喝的不尽兴,我瞧着五皇子喜欢这倚香楼,便又定了这一间。今日没有旁人,我们尽兴些,不醉不归。”幻潼举起杯子,遥敬那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振宇端起酒杯回敬了幻潼,一口下肚,连连赞叹这是好酒。
滕子珂并没有急着喝,胳膊撑着头,打量着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幻潼身上,他姿态虽显慵懒,说话却依旧犀利:“三生阁可不是那么好订到的,就算是皇家子弟,这里的主子也未必给面子,幻潼兄有心了。”
幻潼知道,滕子珂这是有所怀疑了。毕竟这神秘的三生阁,若谁的面子都不给那还好说,可一旦与谁过分亲密了,那人和三生阁便都变得危险了。幻潼其实也不想暴露自己与三生阁的关系,可如今容不得一点失误,三生阁又最为安全。
“机缘巧合认识这里的老鸨,有些人情罢了。五皇子若是有意认识这里的老鸨,微臣愿意引见她给殿下。”
幻潼他心里也清楚,五皇子根本没兴趣认识这里的老鸨,这样说只不过是在向五皇子表达诚意。
“我可没兴趣认识什么老鸨,既然你跟她有交情,以后我来这里喝酒可就找你了。”
“愿为殿下效劳。”
“好了好了,说好的来开怀畅饮,净聊些不相干的人做甚。”赵振宇像是已经自己喝了好几杯,突然端起酒杯招呼起大家,看上去已有些醉意。
但其实赵振宇酒量好的很,他不过是借着酒意,在恰当的时机说了恰当的话。能在五皇子身边待这么久,必然不是个简单的主,即使平时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但他心里可并不糊涂。
酒过三巡,滕子珂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只盯着幻潼却也不说话。
“看来殿下已经猜到了。”幻潼也不再饮酒,挥手屏退了左右婢女。
见屋内再无旁人了,滕子珂才开口道:“左相一派前脚递上了让皇长姐和亲的折子,你后脚便求着父皇搞了一个驸马的比试。今日找我来,想必也是于此相关吧。”
“正是,微臣想为殿下和右相推荐一个和亲人选。”
滕子珂摇了摇头,“父皇只有两位公主,除了皇姐便是滕梓楠了,倒也不用幻潼你费力推荐。不过无论谁去和亲,对我和祖父而言,都是一样的。”
滕子珂对这事表露出了不感兴趣,幻潼也并未气馁。他没有直接说明为何要推荐滕梓楠,而是反问:“殿下可知,为何皇后和左相要极力推荐长公主去和亲。”
“皇后一直不喜欢长姐,自然是希望长姐离她越远越好了。”滕子珂觉得有些无聊了,把玩着酒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幻潼聊着。
幻潼并不在意滕子珂的态度,他非常有信心让滕子珂心甘情愿地帮他。
“殿下所言确实是他们的目的,可并不尽然。皇后的姨母嫁到了延梁,而我们的皇后与延梁的皇后其实是手帕交。这次和亲她们早有预谋,想要借机除掉和凤家有关联的最后一人。”
手帕交的关系确实让滕子珂对这件事产生了一些兴趣,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幻潼。
“可帮助滕梓楠成为和亲对象除了破环左相的计划,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福安公主的母妃没有什么势力,若贵妃娘娘有意拉拢,必能为殿下所用。如今皇后同延梁皇室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亲密关系,何不趁着她们还未曾察觉你我已知晓这关系,赶紧安插个眼线在她们中间。”
滕子珂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却并未急着喝,而是推到桌前。
“这酒这么好,幻潼兄突然赠予我,我有些惶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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