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说风菱仍不死心,前几日去附近州县打听阿良的下落,一无所获而归。今日心情不顺,一头钻进了府衙。
吏卒见又是风菱大奶奶来了,都退避三舍,谁人没长眼敢去惹她!
风菱火急火燎拉住江淮道:“走,跟我去找人!”江淮拽住桌角道:“有失斯文,成何体统!”风菱道:“斯文体统不重要,人命重要,找人重要!”
江淮道:“你松手,眼下正有关乎人命的事!”风菱问:“有命案?哪里?死者是谁?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你说!”江淮道:“二小姐,你先松开手!”
风菱不情愿地松手,道:“你快说是谁?不会是阿良吧!”江淮道:“二小姐满脑子都是阿良,真是没有女儿家的矜持!”风菱气道:“与你何干?”江淮道:“与我无关,你为何来找我?”
掉进了江淮的语言陷阱里,风菱只再问:“快说,与阿良有关吗?”
江淮整理了衣衫,道:“与他应该无关。此案涉及到人员众多,有男有女,有老又少!”
风菱疑说:“未曾听闻近日有此重案啊?”江淮想了一下,道:“是十三年前的旧案。”
风菱道:“旧案?那与阿良无关,与我更无关。你去不去找阿良?不去,我先走了!”江淮道:“错!”风菱问:“怎么错?难道与阿良有关?”江淮道:“与你有关。”风菱笑道:“真会说笑!十三年前,我才五六岁,与我有何干?”江淮道:“与你父亲有关,你说与你有无关系?”
风菱十分疑惑,但听江淮续说。
江淮道:“此案涉人面广,关系重大,但时间久远了,朝廷又已经结了案,本不该再提起。但是这几日我查看往年的案宗,觉此案疑点多多,怕是一笔糊涂账。虽在官场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得过且过,但是江某食民俸禄,又不能轻怠了肩上的重任,因是惶惶不得终日多时。”
风菱道:“少文邹邹的,繁话简说,究竟与我家何干?”江淮递与她一本卷宗,道:“请二小姐过目。”风菱半信半疑,遂翻看卷宗,认真览阅。读罢,风菱惊道:“竟然处死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人都死了!”
江淮道:“这个案子受害人牵扯太多,即使主犯曲友真罪有应得,可受牵连的人还是太多了!一想到几十条鲜活的生命被刽子手举刀砍落,我寝食难安!”
风菱信江淮所言不虚。她与他相处也有些时日了,这个江知府确实是个爱民如子,急民所难的好官!她说:“案子里说,曲友在我家的货运里私藏了枪器贩卖到夷地,是通敌国的大罪,是想颠覆吾国的阴谋。他一个镖局走镖的,他哪里犯得着?”
江淮道:“疑点就在此。我已查了这个曲友,当时他是关中最负盛誉的会兴镖局的总镖头。好结交天下英雄好汉,为人光明磊落,义薄云天,是条响当当的汉子!似他这般气概的人,怎会去做卖国的勾当?罪名太牵强!”
风菱道:“会不会知人知面不知心?”
江淮又让风菱看了一首诗,前两句是李易安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后两句则被改成“镖行三十余,天地一棵松。”
风菱赞道:“好霸气!好豪气!”
江淮道:“这是曲友在临刑前,咬破手指,血书在狱中石壁上的诗句。镖行三十余,天地一棵松!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若是个卑鄙小人,何苦做出这番无济于事的洋相,枉叫后人笑他?怕是他被冤得太惨,心里的苦太沉,也只能空悲切了!”
风菱也颇为触动,道:“这个曲前辈是江湖豪杰无疑了!我们习武之人,最是能惺惺相惜。他的悲苦我已感受到,无力而苍茫!他因接了我家的货物而遭了罪,但是我爹也绝不是私藏枪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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