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空气冰凉。辗转难眠,风荨一人在庭院徘徊。
风荨望着浩瀚的夜空,心中涌动着辽远浩渺之感。她想:世间的人们忙忙碌碌,争争抢抢,勾心算计,好不辛苦!终有一日,万物与芸芸众生都归尘土,何必不在此时放过自己呢?
放过自己,做让自己欢喜的事。纵然无惊心动魄,纵然清淡无味,却是至情至幸的欢畅!
令风荨烦恼的不仅是举步维艰的风家生意,还有阿良。
那日阿良的吻,太过急迫,使她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泥潭。
“我的心上人是谁,你还要问吗?”她确信这是阿良的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风荨翻来覆去的咀嚼,“是嫌我多管闲事,不要我再问?还是他的心上人——是我?为什么是我?他和风菱不是很要好吗?风菱该怎么办?而我又能怎么办?”
张婆从河边捡回来阿良,领着他进风府的那一天,风荨对这个全身脏兮兮的小少年就产生了兴致。风荨找了身干净的衣服拿给他,却被他恶狠狠地扔在一边。风荨捡起来衣服,硬是塞给他,并命令式地说:“不准扔!你又不是泥孩,瞧这一身全是泥!穿件干净的衣服多好看!”小阿良翻着白眼很不服,却不敢再扔。
忆到此处,风荨噗嗤笑了。
“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阿良突然出现在近侧。
自那日后,与众人同在时,风荨不觉尴尬,但此刻独自遇见,风荨一下又想到那个吻,即刻局促不安。阿良也略显拘谨,但他却不退缩,他走到风荨身边,惹得风荨紧急后退了几步。
阿良问:“你——怕我?”风荨心里一热,忙道:“不!不是。”
午夜已过,风府此刻未眠的,恐怕只剩他二人。阿良道:“夜里寒气重。”说着他脱掉了外衣,为风荨披上。
风荨问:“你怎么也没睡?”阿良道:“睡不着。有的时候,明明很困倦,就是睡不着。你呢?”风荨道:“你为了风家的事,费心了。”
阿良道:“大小姐说得见外了。十一二年来,我吃风家的穿风家的,我也是风家的一份子。理应为风家出力!”他的声音生冷起来,风荨突然就不开心了,他特别不喜欢阿良间或的冷气。
风荨问:“你为什么总叫我大小姐?我有名字的。”阿良走近她,压低声音问:“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风荨抬起眼盯着他问:“你不想吗?”
阿良的喉咙蠕动着,嘴唇颤抖着。他当然想,他就是怕!他怕自己忘记了因何而来到风府。
那年,风家洗衣工张婆在河边捡到饿晕的阿良,是预谋不是巧合。
夜风卷起他二人的发丝,他和她的发丝纠缠到了一起。阿良的心震颤着,他发出低沉而极温柔的声音:“风荨---荨儿!”纵然警醒自己千万遍,他还是将恩怨情仇抛到脑后,只剩今宵此刻的放纵。
风荨全身都在颤抖着,她抓起阿良的左手,轻轻放在右边脸颊,闭着眼睛说:“阿良,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阿良捧起她的脸颊,道:“千真万确!”
阿良将风荨拥在胸怀里,轻轻道:“你能感受到我的心跳,是不是?”风荨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山般厚实的温度,如沐春风。她环腰抱紧了阿良,一心只想这样依靠着他,永远不会丢失这份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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