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眞宽慰,“皇上不会拿本宫怎么样的,嫣儿大可放心走,走去更广阔的天地才好。”
语落,她嘴角荡漾一抹阴冷的笑,随即被隐藏的刚刚好。
沐雪嫣轻轻抱住了她,歉意的语气说出感谢的话,“谢谢你。”
只觉元眞浑身一颤,也拍了拍她的肩膀,冰释前嫌道:“嫣儿,若之前本宫有什么对不住你的,还望嫣儿可以原谅本宫。”
除了宁婉落水一事解释不通,沐雪嫣实在没与她有什么过节。
甚至,她还为她挡了一箭,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
“眞妃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之间难道有什么仇恨吗,怎么还说起原谅不原谅了。”
元眞笑笑,不讲话。
奇怪,不止话语奇怪,连这个人也是。
拐了一条又一条宫巷,终于到达宫门口。
沐雪嫣屏住呼吸,身子不自主的蔫了蔫,不让自己有任何存在感。
侍卫见赶着马车的是玉儿,连忙套近乎,“进来眞妃娘娘玉体可安康。”
说着还往马车内喵两眼。
玉儿凝着眉,一手勒紧缰绳,一手掏出令牌,“娘娘出宫置办些东西,识相的快点让开。”
又从囊袋中掏出白花花的银子,“快点。”
侍卫接过,点头哈腰的开了一条通路,“娘娘万福金安。”
感受到车轱辘行驶,沐雪嫣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她再次感谢,“多亏了眞妃娘娘帮忙,我想待会还是在街上就分开比较好,免得时间长了皇上起疑,追出来见到我与娘娘在一起。”
私自帮她逃脱,证据确凿,那更是百口莫辩了。
简直是一语成谶。
元眞笑容寡淡如水,却潋滟一丝锋刃的水纹,“也好。”
“玉儿,待会到人多的街市上停下来。”
“是。”
元眞恋恋不舍的握紧她的手腕,“嫣儿,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听得出来是客套话,即便如此,沐雪嫣扔道:“不管何时会再见,今日的情分,我都记住了,若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也会尽我所能。”
元眞嘴角一抽,骤然撒开她的手。
听到嘈嘈杂杂的声音便知,热闹的街市已经到了。
玉儿将马车停在一家酒楼旁边,轻轻唤了声,“娘娘。”
元眞姿态旖旎,笑容也甜如糯米,却不知这甜蜜笑容的背后,藏着的却是一把锋刃的刀子。
她拍了拍沐雪嫣的手背,“嫣儿,就此别过吧。”
沐雪嫣点头,猫着腰撩开帐幔,抬眼之时,眼前的场景令她浑身一震,失魂落魄之际惊悚着眉眼,导致下马车时步伐不稳跌倒在地。
她起身,仍是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原来,真正的深渊不是凤仪殿的初始,而是此刻的最终。
将她再次推入深渊的人却是身后马车内,那个满面笑容的一直让她走了就不要回来的元眞。
原来她说的话,竟没有一句是真的。
她嘴角一抽,早该知道她又怎会真心帮她。
可是她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就是为了邀功夺得江时衍的宠爱吗?
她不是一向不与争宠,不喜这是是非非吗?
看着重重包围的士兵以及站在她面前眼神犀利的江时衍,沐雪嫣身躯有些瘫软无力,却不至于畏缩。
她杨起头,神色异常镇定,“所以这一切,你早便知道了。”
江时衍深邃的眸光悲痛欲绝,他却只表露出这悲痛的万分之一,“不错,眞儿将这一切都告诉朕了。”
所以便成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了。
元眞也并非是真的想要帮她,往昔的一切情谊说不定也是假的。
她不禁感叹,她的城府到底有多深,深到可以为她挡箭博得她的信任。
反正横竖都要被抓回去,沐雪嫣也放弃抵抗,这么多手拿长剑的侍卫将她包围,以她薄弱之力又怎能反抗得过。
“那就请皇上动手吧,草民不会反抗的。”
连话语间都透着苍白无力。
马车内的元眞眸露凶狠之色,她撩开帐幔,未有下马车的打算,而是劝慰道:“嫣儿妹妹,莫要怪本宫不念及往日情面,只是妹妹是北离的罪人,本宫可不想向廖将军那样,私自放走敌军,最后落得个流放的下场。”
她的得意洋洋之色,令沐雪嫣浑身作呕。
“草民岂敢怪罪高高在上的眞妃娘娘,娘娘也说了,草民是北离的罪人,既是罪人,便无话可说,任凭皇上处置。”
她气吁吁昂,好似疆场之上手拿刀剑的将士,连眸色都透露着不惧的轩逸。
江时衍容颜略有僵硬,似是内心在苦苦挣扎而迟迟未下令。
看着她痛苦的脸以及那双想要将他撕裂的眸子,她却表现的这般平静。
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般。
人群中,流鸳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身旁的无修眸燃怒气,“姑娘,那高高在上的北离天子还是这样。”
“无修。”流鸳脸戴面纱看不出情绪。
无修垂下头,不再言语。
人多嘴杂,若是传到江时衍耳中……
流鸳敛眸沉思,事到如今,她又有何惧怕他。
她邃然道:“无修,我想帮她。”
不假思索,就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竟将此话脱口而出。
许是沐雪嫣此刻的处境与当年的她相似,可这些伤痛,却远远不低她经历的分毫。
“姑娘,你疯了,若是因为救她,身份泄露怎么办。”无修第一次语气过重的与她讲话。
话中却透露着心疼,“姑娘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平平淡淡的生活,难道还要掀起曾经的伤疤吗。”
流鸳星眸如画,沁出一抹怀柔,“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吗。”
无修知道她的性情,她沉了口气,“姑娘是好心属下知道,可也要看与之对抗的人是谁,北离的天子,江时衍,姑娘曾经的……”
话未说出口便被流鸳打断,“无修,往事不要再说了,伤痛也好仇怨也好不是已经过去了。”
无修憎恨的看了一眼远远背对于他的江时衍,“那件事在姑娘心里当真已经过去了吗,即使姑娘不提无修也知道,过不去,一辈子的伤痛怎会轻易过去。”
“够了无修。”流鸳冷声道:“我已经决定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