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很快从卜白驹的外貌中清醒过来,自然回礼,“白水卜家大少,久闻其名,多谢下帖。”小武跟着抱拳打了个招呼。
卜白驹许是没想到如意的反应,他扑闪了下睫毛,嘴角噙起一丝琢磨不透的笑容,“哪里?昨日冒昧上门,肯定惊扰了你们。今天算是赔罪了,赶紧请坐。”
小武一听,也不愿费脑筋去想是不是客套语言,一把拉着如意坐
在和卜白驹相对的长桌对面。毫不客气,甚至有些混不吝地说:“不要讲客套话,没人信,自然也不用多说。你就谈谈为什么邀请我们来赴宴?还有~~~”小武拖长了音调,眼睛直视卜白驹,“你们把文家弄到哪儿去了?对了,香炉不用拨了,从这烟都能知道这炉香已然散尽。”
手上拿着长柄香勺的卜白驹卡住了,脸上不知是恼怒还是羞涩。
你能想象一俊美男子正做着风雅之事,秀色可餐之时,有人在旁边煞风景地指出他在摆拍的尴尬和好笑吗?
如意终究没忍得住,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她也觉得有些失礼,赶紧补救。
“大少抱歉,我家人说话直接,不过没有恶意。”
卜白驹调整倒是真快,顺势放下香勺,悠悠然笑说:“倒是我作态了。宴请自然是有要事相商。至于文家,怎么会想到问我呢?”
小武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卜白驹,“我并不确定文家之事是你所为,但文家之前肯定白水卜家扯不上任何关系是确定的,可你刚才回话谈起文家很是自然,不确定也都变成确定了。”
这下卜白驹是彻底无法掩饰其尴尬了,不过此人也算洒脱,微嘲一笑,“叫你们看笑话了。本想在谈话中占得点先机,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意和小武不动声色交换了个眼神,卜家大少好似并没有他们想象那般难打交道,如果现在的面貌是真实的话。
怕就怕在能装成这样,那恐怕他图谋颇大。
“这样,先上菜,闲话再叙。”卜白驹大概明白眼下不是谈话好时机,双方都绷得很紧,总是一来二去地试探。索性先放放。
无论什么时空,美食都是让人放松的好东西。
白水是沿海城市,海鲜类是其特产。永春吃海鲜虽不难,毕竟比不得白水现打现做的新鲜。
有小武在身边,如意心宽得很,不失礼仪地大快朵颐。还时不时和小武互相夹个菜啥的。
卜白驹看着眼前一对男女,深感无力,这是他主事以来碰到的最不按常规行事之人。
单刀直入的询问,旁若无人的相处,让他新鲜的同时也羡慕,只有互相极为信任之人才能如此。
就餐完毕,三人各持香茶一杯,今日事开始正式进入正题。一来二去时间不长,也足够认识部分对方。
“讲起来如意小姐我可以称得上一声堂妹。”卜白驹首先开了口,“若是当年家中祖先不是因轻信他人挑拨,我们应是从小一起长大。”
小武立马截断,“大少爷,过往之事无意义,还是谈正事的好。”
如意心想,果然是没学过生物遗传学,不分家,便宜爹这房不会去永春,亦不会在他乡繁衍子息,连她出生机会都没有,谈什么一起长大。
卜白驹点头,“也是,我讲话习惯使然,见谅。我知道
永春卜家官司缠身,急需尽快澄清案情,减少损失。我可以提供帮助。”
如意很严肃,“那你可知否,我家官司中有白水卜家的手脚。”
卜白驹的坦白态度让如意少了点点恶感,“确实,如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把文家接走。这里面既有和你们合作的理由,但我也不讳言更多是为了保全白水卜家。当我的人通知,你们已经查到程家妾室温氏妇人能调香下毒时,我就不得不出手了。”
“何出此言?”如意问得冷冰冰。任谁知道被人算计,且被当面直接告知,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你可知永春卜家和白水卜家关系原本是一房中的兄弟?白水是嫡子老大,永春是一母同胞老二。两房因为香道理念不合被竞争对手转了空子,诸多分歧加深了裂痕,最后因为传家之香点燃了最后的炸弹,两房分开。”
这段历史如意知道的不甚清楚,至少在今天之前,她并不知道两房是因为卜庆雪香的缘故最后决裂。
想起昨天送请帖时,甫云所说今日可得知卜庆雪香的消息,如意忍不住兴奋起来,听卜白驹说话也少了点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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