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她身子颤抖起来,伸手攥住他的手臂,无助地唤他:“宁宁。”
她唤他“宁宁”,宁珂本能地回答:“我在。”
她抽泣了一声:“我疼。”
宁珂身体一僵,心跳都漏了半拍,他连忙将她托抱到腿上:“你说什么?”
宋惟诺双手捧着肚子,感觉肚皮发紧发疼,她眼泪从眼眶掉下来。
“刚才洗漱时,肚子就疼了。”
“你怎么不早说!”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以为还跟之前一样,疼一会儿就过去了。”
宁珂捏着她的肩头,将她扳过来,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我们去医院。”
他起身,腿发软,又跌坐回去。
“现在去医院,是不是太早了。”宋惟诺被他的反应吓到,眼泪止住,期期艾艾。
宁珂艰难地咽了咽嗓子,抬眸看到她无措的样子,他努力克制,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惟诺,你这样在家,我更不放心。”
宁珂一把将她抱起来:“我们现在去医院。”
身体一轻,宋惟诺觉得自己抬手就可以触到天花板,他的怀抱让人心安,她不怕了。
“宁宁,宫缩刚开始,现在还早,我不喜欢医院。”
说完,她笑了,她不喜欢医院,但却爱上了一名医生。
宁珂看着她的笑,揪紧的心稍展,却也并未放松:“宫缩是一阵一阵的,一开始是几个小时一次,之后会越来越频繁。在家里,我只能守着你,你到了哪一个阶段,可能你自己也不清楚。我不放心。”
宋惟诺低声说:“我想和你说说话。”
她拉起宁珂的手,搁在自己肚皮上:“这是爸爸。”
宁珂在她的温情面前屈服了,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角:“惟诺,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她眼里含泪,轻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这个孩子,在他们即将分道扬镳时,成为他们之间扭转乾坤的羁绊。
这何尝不是缘分,天赐的缘分,让他们难舍难分。
宁珂给她换好衣服,自己也穿戴整齐,黑暗中两人坐在沙发上,虔诚等待着这天赐缘分的结果。
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降临,他抱着她。仅仅是待产的腹痛,就让怕疼的她难忍。
宁珂有句话说错了,她疼得浑身抖,他抱着颤抖的她,是可以弄清她待产到了哪一步的。
天放白,窗外麻雀欢欣雀跃,室内紧张到压抑。
宁珂起身拉开了窗帘,转过身就看到宋惟诺弓着身子,疼得不能自已。
“对不起,惟诺。”
宁珂觉得,虽未到四十,他已是不惑,除了她再没有能牵动心弦的人和事。让她这般为他受苦,是他的罪过。
他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的额头,触手冰凉,一头冷汗,擦了又冒。
“去医院吧,惟诺。”
她蹭了蹭他的手,咧嘴对他笑:“再等等。”
痛感越来越频繁,宋惟诺折腾得身体发虚,她舔了舔嘴唇,气息不稳地对宁珂说:“如果,我是说如果。”
心头泛上苦涩,他打断她:“没有如果。”
“宁宁,如果我出了意外,你一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他神经紧绷,身体紧绷,声音发紧:“是我们的孩子,你不要,我也不要。”
“你不要啊,那托付给银行吧,建行、工行、农行、邮政都行,卡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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