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律师再次谈好办理离婚的时间,这回宁珂没有迟到,但宋惟诺却没有来。
从晨起到早饭后,她孕反应都太过明显,见面肯定要露馅。
宋惟诺以学校里临时有事走不开,爽约了。
律师尚未联络双方再次协调时间,宁珂就去了英国,一去半个月。
宁珂收到研究生阶段导师的邀请,到巴斯大学参加老教授的理论研讨会,顺便庆祝教授结婚三十周年。
当律师告诉宋惟诺宁珂不在国内时,她松了口气,算算日子,半个月后宝宝就12周了,她的状态会相对轻松一些。
新生军训结束,开始为期两的入学教育。
关也参与了“在译”负责的一个翻译项目,笔译稿进入收尾阶段,他有不少问题要请教宋惟诺,于是顺理成章地旁听了她的入学教育课。
也多亏了有他旁听,宋惟诺第二节课上到一半,状态很差,关也凭着过耳不忘的本领,及时救场。他将宋惟诺往日传授的课程,摘要点对新生娓娓道来,帮她代完了后半节课。
“老师,您如果不舒服,还是先回家休息吧。这些翻译明再讨论也不迟,离截稿日还有两。”
宋惟诺含了凉白开漱口,压下胃里的不适:“两很紧张,我们能讨论多少是多少,我这个不舒服还得好几个月才能结束。”
关也懵懵懂懂,联想近日来老师的不适症状,他眼睛一亮:“老师是怀孕了,有宝宝了吗?”
她眉眼一弯,颔首默认。
讨论译例,让关也给出试译,宋惟诺看出他明显在赶时间,只挑了要紧的问完,就立刻告辞。
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体谅他饶辛苦和不易。
新生教育课,宋惟诺连着站了两个下午,回家脚不出意外地肿了,晚上睡觉时她将脚垫高,缓解淤肿。
宋惟诺睡得不是很安稳,浑浑噩噩地梦到了许多事情。让她惊惧的,是梦里关于第一次流产的细节,那种切肤之痛真实到她心生怔忡。
一睁眼见到床边立着的男人,她吓得尖叫起来,抓了枕边的书籍就丢了过去。
宁珂没想到宋惟诺会毫无征兆地醒过来,他下飞机打车回市区,习惯性地报了水榭华庭的地址,等到了楼下才发觉自己的想念原来早已遏制不住。
书砸到他的额角,落下来时被他接在手里,借着月色他看到黑色粗体字性学三论。
他习惯折角标记,而她通常将整页折掖在书里,待合上时书的上方露出一角,下次一下就可以翻到。看厚度,她大概读到第四章婴孩时期部分,经典讲解俄狄浦斯情结。
宁珂想起来,她拿到这本书时,曾歪头俏皮地问他:“三论:论你,论我,论我们?”
这是夫妻间调情的话,如今他已无缘再听到。
他一直都没有给她讲自己的研究,觉得讲起来麻烦,又是他的一家之言,有失偏颇,不如她直接读书发散思维,形成她自己独特的见解。
这样看来,她其实有想要了解他多一点,只是他没有给她机会。
“惟诺……”他轻声唤着,是那样温柔,带着难舍难分的深情。
“是做噩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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