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自己是一个冷漠的人,但对她,他的心是赤诚炽热的。
宁珂端起黑咖啡一口灌下,涩苦从舌尖流淌进胸腔,在心口弥漫开来。
众人捧他慕他,誉他为最优秀的青年心理医生,可他从未读懂过他挚爱妻子的内心,也从未去探寻过她惨痛的过去。他不仅没有治愈她的心伤,反而以爱之名撕裂她的伤口,漠视她痛苦的过去。
宁珂仰靠在座椅里,抬手遮住双眼,他到底干了什么?是爱她,还是伤她?
他起身去吧台选了瓶烈酒,坐在角落独酌,人有心事时总会醉的更快。
简方南给宁珂打电话,谈下一期直播的安排,听出他喝酒了,立马问清他所处的地方,放下手边的工作寻到莱昂酒店。
“珂珂,你真不走?”
宁珂已经醉了,简方南却劝不走他。他一向酒品不错,少言乖巧,今日却是执拗,非要待在这家五星级酒店。
收拾不住他,简方南无奈之下给宋惟诺打电话:“宁珂在莱昂酒店喝醉了,耍执拗脾气不愿离开,阿诺你方便的话就来看看。”
晚宴刚开始,宋惟诺并不方便离开,但挂念醉酒的宁珂。她看向身侧的ses,对方察觉她眉间的担忧,低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先生出零事。”
ses扬了扬眉,眼神里有意外和遗憾,但善解人意地偏头和裴氏主管沟通,允许她离开。
谢过ses和主管,宋惟诺保证:“不会太久,我很快赶回来。”
晚宴是打着吃饭噱头的打探和交流,气氛谈不上紧迫压抑,但也无法随心所欲。
裴氏高层大多英语口语不差,但有些话还是经由第三人之口传达最为妥当,给双方都留一分面子,留一分转圜的余地。
宋惟诺深谙其中的弯折,明白自己工作的重要之处。
她寻到咖啡酒水区,在不起眼的角落找到简方南和宁珂。
宁珂面色如常,细看之下肤色比平常还要白,高眉弓下是一对深邃的眸子,灿若星辰,单看他的模样一点不像醉了酒。
“简先生,宁珂他为什么喝酒?”
宋惟诺蹙眉,轻声问过简方南,她抬脚朝宁珂走去。
宁珂辨出宋惟诺的脚步声和她身上熟悉的淡香,伸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他箍住她娇的身子,扣住她的后脑吻她,绵绵柔柔,情真意切,他心口沉积数日的思念找到了出口。
坐在对面的简方南一愣,脸上浮起尴尬之色,砸了咂嘴,开始信口胡诌:“啊,今气不错啊,我突然想起来所里还有工作,初凝不让我加班太晚,我得赶紧回去处理了。那珂珂就交给你了,诺诺。”
看出简方南有开溜的打算,宋惟诺将手里的房卡甩给他:“我正在楼上陪客户吃饭,翻译工作还没有结束。这是我住的房间,你先帮我把宁珂带上去,行吗?他这个体格,我弄不动。”
理由切实,简方南无法拒绝。
宋惟诺轻抚宁珂的背,知道他醉酒之后像个孩子,她轻声哄他:“我工作很快就结束了,你先去我的房间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他执拗地望着她,并不愿放她离开。
“不骗你,一会儿就去找你,我保证。”
他精神不济,哄起来也不算太复杂,三言两语,得到她的承诺,他垂头默许,被简方南拉进电梯。
宋惟诺舒了一口气,但胸口依旧发闷,有些烦躁,心生疲惫。她坐在沙发上稍作休息,调整到工作状态,起身返回楼上的裴氏接风宴。
饭局气氛和谐,ses与裴氏几位高层相谈甚欢,宋惟诺舒了口气归位。
ses主动问:“律总什么时候到燕市?”
“航班预计11点到达,具体几点到酒店,这我真不准。ses你放心,明绝对能见到律总,毕竟他还要在明下午的博览会闭幕式上讲话。”
ses立时兴致缺缺,不多时,他就寻了理由结束了晚宴。比起裴氏一众喽啰,他更想与宋律生这位实际掌权的人讲话。
左左右右信口聊着,一顿晚宴吃得融洽。
宋惟诺回到房间已经是九点,室内淡淡的酒气,她踢掉鞋子,打赤脚去开了阳台推门。
她看着和衣趴在大床上睡姿别扭,一脸难受的宁珂,连日来心头同他的计较和偏执尽消。
“简方南真是不靠谱,就这么胡乱把人一丢,想过你睡得多难受么。”
宋惟诺嘟囔着,帮宁珂摘了鞋子,费了大力把他的西装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顺手理了理褶皱。
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帮一醉酒睡熟的汉子翻身,真的是要命,她累出一身汗,连吐槽他的心都没有了。
宋惟诺从行李箱里捡了换洗的衣服,去卫浴洗漱,吹头发时她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即便如此,她还是用湿毛巾给宁珂简单擦拭了身子。
热,动一动就是浑身汗,他喝酒胃里肯定燥,带着汗意睡一宿肯定不舒服。
她烧了一壶水,倒出一杯冷在床头,待宁珂醒了喝。再怎么同他闹,对他使性子,她终归看不得他受罪。
闹来闹去,争来争去,吵来吵去,为的还不是一个“爱”字、一个“情”字。
两人见面,三两句话总要惹得对方不悦,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的暴脾气是怎么回事,敏感的他一句话讲不对就要鸡蛋里面挑骨头。
这段时间,她不想话,不想见人,什么都不想做,如果不是裴氏发来工作邀约,她定是闷头在家里睡一,昏昏沉沉,不思进取。
和爱的人抗衡,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总之伤情伤身伤心。
宋惟诺褪掉一次性拖鞋,翘着臀爬到宁珂身边,将脑袋搁在他的肩窝里,自言自语:“宁宁,等你醒来,我不闹了,我们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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