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惟诺按照宁珂问的顺序一一给出回答:“走了几步路挺累的,于是就打车过来了。我不饿,已经吃过午饭了。这里温度适宜,不冷不热。”
宁珂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起身按掉,开了静音。
看出他很忙,宋惟诺不绕圈子,直接明了来意:“宁珂,我今来还是为了廖青的病。”
宁珂心头往外冒的喜悦被不明的情绪堵上,他沉默不语。
“廖青的情况很糟糕,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真的不能收治她吗?”
他蹙眉,深呼吸,左手摩挲了一下右手背,陷入思考。
宋惟诺大睁着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不能。”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无法对病人负责。
果断没有理由,他的回答无转圜的余地。她泄气,体内充斥着莫名的烦闷。
看来他是不会给她摘星星月亮了,她推荐病人给他,他都不愿意接受。
宋惟诺起身,扫了一眼他那来电不断的手机,口吻故作轻松,似不在意他的拒绝:“你工作繁多,我也不好打扰,改日再约你见面。你先忙。”
宁珂抓住她的手,仰头抬眸,语气冷下来:“所以你今来,就是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蹙眉,烦闷上涌:“宁珂,那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你愿意,她就是你的病人。你不愿意,她依旧是我认识的一位辈的母亲、工作客户的妻子。”
“母亲、妻子,这些关系同你何干?”
宁珂的人际网清晰明了,亲疏远近他论的比谁都清,她没有忘记。可这份明白,让她心凉。
“真论起关系,”宋惟诺勾唇轻笑,沉声,“我和她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病友。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宁珂,虽然你是心理医生,但你无法切身体会病饶痛苦。我曾经每都在质疑自己为什么要活在世上,我是麻烦、累赘、垃圾,我活着就是在给别人造成困扰。我无法与人沟通,语言系统是乱的,我无法读书写字,读写能力尽失,痛苦煎熬。我想过自我了断,又怕一下子死不了,躺在病床上给父母添麻烦,而他们还需要我的照料。我活得不痛快,却又死不起、死不得。都生活如盲人摸象,我不求旁人与我摸到的一样冰凉,少一人体会苦痛挺好的。你的决定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不会再提,不会再违逆你的决心。你的心太冷了,我暖不热。”
她笑得云淡风轻,宁珂却被她的话骇到,心口忡忪。
他为她病了,可她却洒脱地走了。
宁珂丢了魂。
待他回神急急地抬眸去看门口,却是简方南揣着关切立在那里。
“方南,惟诺她,她的心理症……”
他知道,他在无意中伤害了她那颗敏感的心。
宁珂左手控住颤抖的右手,终是不下去,他痛苦地阖上眼帘。
简方南单手插在裤兜里走进来,神情严肃,回答的一丝不苟:“挺严重的。其他的,恕我无法告知,病饶隐私。”
他浓长的眼睫颤抖,一瞬间明白了宋律生的心情。那是爱之入骨的女人,迫切想要获悉她的一切消息,却因机缘无奈斩断线索,怎能不变作心头的执念?
但他更怨自己,他是心理医生,却没能救治她的心伤。
“给程正中打电话,问他是在家里诊疗,还是来简心。”
简方南按住宁珂的肩膀,犹疑着问:“你改变主意了?”
“尽快确定咨询时间。”宁珂口气冷硬,不容置喙。
他扶着沙发站起身,高大的身形晃了晃稳住,惊得简方南伸出手又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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