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芃梵把西装外套递到她手里,揉了揉额角,坦言相告:“是有所求。”
宋惟诺没有再推拒,大方地接过来披在身上,引导他直言:“往具体。”
“是关于我母亲的。”
她有些意外,在之前短暂的接触中,程芃梵给饶感觉一直是不待见他的母亲廖青,甚至是闻之轻蔑。
“你母亲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吗?”
宋惟诺不觉的程太太会有什么难题,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加之有程氏重工做靠山,她能有什么事?但程芃梵明,有事所求,她也只能照着追问下去。
“我母亲生病了,抑郁症。”
程芃梵双手交握,掰着手指,纠结和痛苦不言而喻。
宋惟诺没有接话,但心里已经有磷,他不是对她有所求,而是对她的丈夫宁珂有所求。
“她的病其实拖得挺久了,之前有去陵川市就诊……”
“陵川?”虽然知道很不礼貌,但她忍不住打断了程芃梵的叙述,“陵川市和燕市一西一东,生病了不就近治疗,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躲谁,图什么,心理病症就这么难以启齿?燕市,可是有全国最好的心理诊疗所,简心工作室。”
程芃梵脸上的表情明显挂不住,在他人一针见血地贬讽中,年少未经多少事的他还做不到不动声色。
湿发贴在背脊上很不舒服,宋惟诺抬手拢了拢,放缓语气:“你继续,具体什么情况,我要如何帮你们。”
“母亲她上个月试图自杀,被佣人及时发现,救了回来,一直情绪低迷。她的抑郁症是中重度,有五六年了,我也是因为她才选了心理学的专业。这一年多,她的情绪都相对稳定,我们也没有想到她的病情会突然加重,而且重到要自我了断的地步。我父亲有派冉简心工作室,希望宁医生可以接诊我的母亲,但是他拒绝了。之后,父亲有亲自出面请他,他即使醉酒也不肯接,只是推荐了几位咨询师。但业内谁人不知,宁医生的嘴巴最严、最管用,父亲和我都还是希望宁医生可以接诊。”
婚前婚后,宁珂只有一次醉酒,原来是程氏有所求。
宋惟诺听完程芃梵平静的陈述,面上神色如常,心里已急的快抓耳挠腮了。
怎么有钱人也要讳疾忌医呢?因为所谓的颜面,耽误最佳的治疗时间,还给病人延期了痛苦。做豪门太太,还不如平民自在。
当年,她伤情到心疾,还不自知,多亏遇到了简方南,才得以及时摆脱,但前后也花费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之后病情也有反复,但都不太严重。
一开始服用药物,是病情最严重之时,她不仅无法工作,连生活都是勉强应付。了断自己的念头不是没有,她咬牙躲着,却连做梦都是死神的脸。那些逝去的亲友、名人,在她恍惚之时,附在她耳边告诉她堂有多美、地狱也是解脱。
她与文字语言打交道,靠着涉猎大量资料充实自己的知识库,以备工作需要,可是病重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甚至一个字都不认识。
那种痛苦,难以想象。
“阿诺姐姐?”程芃梵看到宋惟诺兀自出神,困惑地唤她。
宋惟诺打了个寒颤,抱紧双臂,语有悲悯:“我知道了,我会试着劝劝宁珂。但你们得明白,他不接受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我作为他的妻子,不能强他所难。”
程芃梵欲言又止,与宋惟诺对视了几秒,挪开目光看向玻璃上的雨痕,不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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