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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珂花了一周的时间,将院内各岗位人员做了变动。他终于可以轻松一些,将工作尽量控制在上班时间内解决完,且不需要再整日在医院守着,等着处理那些突发又紧急的事件。
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他陪宋惟诺看着新闻都会倚着沙发睡过去,再醒来至少是一两个小时之后。电视早关了,屋里黑漆漆的,只有身旁女人的脸被电脑屏幕微弱的光打着,眼睛灿若星子。
他醒来第一件事是看时间。第二件事是摸手机看有没有来电。
宋惟诺注意到,索性把表摘了丢进储物间,还趁他睡着时把手机调至关机。
“你需要休息,你不是工作机器。”
宁珂愣了一下,她是这些年来第一个要求他休息的人。休息等于放松,也等同于不努力。这对奋斗的青年人而言,是大忌。
工作调到苘山市的第二年,三附院的老院长在退休前把他提拔上来,叮嘱他多帮衬新院长褚帛戈,趁年轻多担当,积累些经验。于是医院里的工作便一点一点地交接给他,他越来越忙,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前两年医院里还有人传:宁副院架空了褚院长。随着传言而来的,还有各种诱惑。如果不是褚帛戈在背后悉心指点,高傲如他从不知求助,可能早就被拖下了水,染得一身脏。
因为感激,所以加倍努力,彼此敬重,不负所托。
在宋惟诺看来,宁珂完全是一台不知疲倦的工作机器,她甚至腹诽过褚院长是干什么吃的,竟能安心撒手什么也不管,由着他累成这个样子。
注意到男人偏过头,看向自己的目光柔和且深情,宋惟诺关了文件合上电脑,往他身边凑了凑:“醒啦。”
“几点了?”
“十点,还早。”
身上是她给自己盖的薄毯,他心里暖意上涌,伸手揽过她纤细的脖颈,摸到她湿湿的头发:“怎么不吹一下,怕吵到我?”
宋惟诺把笔记本电脑搁在茶几上,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他:“你就自作多情吧。常拿电吹风吹,头发很快会变得干枯发叉。”
他捏起宋惟诺领口的布料,她湿发里的水差不多全吸进去了,湿漉漉的一大片:“拿毛巾把头发擦干,也会干枯发叉吗?”
男人的手指灼热,隔着衣料她还是感觉到了触碰,往回躲开他的手,手里端得水不出意外地洒了出来。溢出的水不多,但他身上的白衬衫衣料薄,水迹立时晕染了一大片,勾勒出他腰间的肌肉。
看着女人直勾勾地眼神,宁珂出言逗她:“想看就直说,不用专门弄湿我的衣服。”
连日来,习惯了宁珂语出惊人,只为看她的窘迫,她胆子大了不少,已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她冷哼一声:“谁稀罕看你那二两肉。”
宋惟诺坦荡荡地伸手拍了拍他,迤迤然起身,背脊挺得笔直,很是端庄优雅地走进卧室,根本不看他。
男人紧跟着她走进来,故意当着她的面把打湿的衬衫脱下,扬手丢到她怀里,顺势抽走盖在她腿上的薄毯擦拭水迹。
“我记得你想听我大喘气。”他边擦边说,口气不咸不淡。
“嗯?”宋惟诺把他的衬衫丢到一旁,低头看着徐岚发给她的消息,只听了个大概,“什么‘传奇’。”
“喘气。”
她一开始表情迷茫,可凭借着超群的听辨能力和关键词提示,立刻明白了他刚才含含糊糊在说什么,羞赧地拿起旁边的枕头砸向他:“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宁珂接过软绵绵的枕头,把它放回原位:“那给你说个好消息。”
“什么?”
“有批急需的药品和器械11点到,需要副院长亲自签字确认,所以我现在要回医院了。”
“这算什么好消息?”
“失望了?”
宋惟诺抱着双臂,语重心长地说:“有‘望’才能‘失’,麻烦宁医生好好学习下语言。总是胡言乱语,在我这个和文字打交道的人听来,有点刺耳。”
宁珂俯身吻她额头:“人小谱大,拿你没办法。乖,睡觉了。”
听到男人匆匆收拾整齐离开,她的心也和突然寂静的房子一样,空荡得都可以听出回响。
她摸了摸额头,他吻过的地方,心里好像真的有失望。
想要他再近一点,哪怕唐突了也没关系,何况他对自己如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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