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惟诺恨不得咬舌自尽,这样尴尬的场景,她这辈子都没经历过几次。上一次,要数12岁她还是小女孩时,在学校里突来初潮,鲜红的血弄脏了白色的衣裙。
她起身快速收拾好沙发上散落的衣服,匆忙中膝盖撞到了客厅的茶几,她顾不得呼痛,一心只想着把这些私密的衣服赶紧收回房间。
等宋惟诺走回来重新坐下,宁珂已经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医药箱,茶几上摊着一张复诊卡,一旁摆着一支笔。他两手交叠放在茶几上,左手攥着右手拇指,左拇指无意识地在右手背上摩挲。
后来宋惟诺才知道,他做出这个动作,代表着思考和摇摆,试图定夺一些事。
他眉眼低垂,深凹的眼窝里眼皮上的三道褶皱看得一清二楚。他拿起笔,逐条逐项地问,按照她的回答,挥笔快速地填写复诊卡上的信息。他给她量了体温,测了血氧和血压,叮嘱她最近不要到处乱跑。
“冬春季传染病高发,尽量不要去人多的公共场合,必须出门时记得戴口罩,做好个人防护措施。”
眼角余光看到她拽了拽裙角,盖住膝盖下方已经肿起一个大包,宁珂叹了口气,他无法做到目不斜视和置之不理。他把已经收拾好的医药箱重新打开,取出酒精和棉签,在她不解地眼神中,绕过茶几单膝跪在她腿边,伸手掀开她遮掩的裙摆。
蘸了酒精的棉签擦在伤口上,引起一阵烧灼般的痛感,她忍不住往回收了一下。
宁珂对着破皮的伤口吹了吹,低声说:“疼就喊出来。”
他声音轻柔,可右手却攥紧了她纤细的小腿,不让她挪动半分。他手法娴熟专业,仔细地处理她的伤口,擦过酒精,吹干,涂上药,贴上纱布。
宋惟诺看着单膝跪在自己身侧埋头专注包扎的男人,她刚平复的心又逐渐慌乱起来,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脏急促地跳动。她轻咬嘴唇,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可以像个小女孩一样慌乱无措。
他近在咫尺,她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和一股清冽的香,那是和自己家里截然不同的味道,和自己身上不一样的味道,是属于宁珂的味道。他的睫毛很长,她看得根根分明,她还注意到他是左撇子,这在之前从未留意过。
宁珂一抬头,就看到宋惟诺在端详自己。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睛长得很好看。”她收回目光,忍不住问他。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
“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睛很深情,”她竭力搜寻着脑海里的词语,“深情的,像一片海。”
他看着她,薄唇扬起,眼角的细纹堆叠出愉悦的笑意。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宋惟诺仰头看他,姣好的面容让人想到岁月静好:“你笑起来,也很好看。”
“是吗?”他的嗓音微哑,带点蛊惑人心的味道。没再和她聊下去,他重新收拾好医药箱,拎在手里。
看到他要走,宋惟诺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心里的感受不吐不快:“宁医生,我对你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
看到宁珂望过来的眼神,她急急地解释:“我知道,我这个年纪说这些话,不得体、不合适。但真的不太一样。我说不清楚。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这样穿,还有沙发上的衣服,都不是故意摆出来给别人看的。我……”
宁珂轻轻抚掉她的手,她皮肤的微凉自他的掌心划过,他用极轻地声音打断她的话:“好,我知道了。”
他没有转身,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听不出情绪,也或许带着无奈的认命:“记住是你先来撩我的,阿诺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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