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一晃一年的光景。顾洵回想这一年,他着实没少被叶南兮打,无论是在背经义上,还是在练习心法和剑术上,都对他很是严厉,浑然无女子的温婉。每每想起那些个惨痛经历,顾洵都免不了一寒战,“鬼见愁”当真不是浪得虚名。他现在虽表面上见到叶南兮还是一脸绝世好徒弟样,但一般能躲她多远就躲多远。
终于有一日,雁门山接收到了来自山下的委派。修界与凡界向来友好,若凡界有地方有妖鬼作乱,可向修界的人发送请函,修界的人会派修士下山清除。叶南兮作为雁门山的客,本不该管这些,谁承想,前几日山中的大部分修士都随顾世昌前往桃都山会友,顾夫人无奈,只好请叶南兮下山代除。
听说叶南兮要下山,顾洵整个人都要乐疯了,这一年叶南兮管他管得太严。于是当天就奔往药阁,准备去骚扰容成。在路上,却又瞧见了正要下山的叶南兮,刚准备躲开就被唤了一声,顾洵只好呆立在那。
“嗯?师尊?是您没错啊……怎滴变成了男声。”
“我多年的习惯了,下山办事都要用变音术办成男子,方便些。你在山上好好练剑,我回来时会检查。”
顾洵一听就来劲了,“变音术,师尊,你回来的时候也教教我呗。”
叶南兮看到他那傻样,笑了一声,“好。”便掠过他,离去了。
夜晚,一座山里的宅子突然闯入一群劫匪打扮的人。之后,无数的刀光划破沉寂的夜幕,伴随着连绵不绝的尖叫声和求饶声,不多时,一整座宅邸尸体纵横,鲜血横流。一个少女躲在房间床下的暗格内,浑身颤抖,捂着嘴听着外面的声响逐渐消失了,才从暗格内出来。她打开房门,外头的场景瞬间让她瘫倒在地,吓得面色惨白。她匍匐着爬到一对夫妻的身边,却又不敢大声哭泣,怕贼人还未走远,只能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夜色之外,任是万籁俱静……
“真是万分感谢叶仙师啊,这邪祟扰了我们村很久了,没想到一日就被您给除了。”老村长握着叶南兮的手,感激涕淋。
叶南兮轻声抚慰,之后一一婉拒了村民的谢礼后,准备启程回雁门山。行至半路,忽见一女子被一群山匪追赶,未来得及思考便前去挡下了那群贼人。
山匪们皆是一俱,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修士,便一起蜂拥而上,叶南兮眼疾手快,剑法利落,虽单枪匹马,但却未败下阵来,倒是那群山匪,越打越无章法,最后手忙脚乱,一个接一个地被打倒。
那山匪头子被打趴在地上,抬头就撞上了叶南兮的冷眼,心知不是对手,便喝了一声“走!”,就全都溜走了。
叶南兮转头,看见那个少女正躲在一丛灌木后不住发抖,双手捂着耳抱着头,低低抽泣。
叶南兮走过去,轻声宽慰道,“别怕,他们已经走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那女子抬起头,慢慢站起身来,“谢谢这位仙士搭救,不过…我已经没家了…那群贼人在前夜杀光了我全家的人,我是被我娘藏起来才免遭杀害的…”她语气虚弱而又愤恨。
叶南兮见她脏乱的衣服和蓬乱的头发,就知道她肯定是被那群贼人追杀了好久。果真,那女子还没站稳多久就又要倒下,叶南兮连忙上前将她扶起。眼见太阳就要落山,寻思着今日也回不了雁门山,就背起了她,寻了一个最近的客栈住下了。
是夜,叶南兮敲了敲沈茹的房间门,由于她现在是男子扮相,并不好随意进入沈茹的房间。“姑娘,在下可以进来吗?”
“请进。”听见里头弱弱地应了一声,叶南兮便推门而入。
“姑娘,我给你带来身衣服,还有些吃食,衣服是我从老板娘那买来的,可能会有点大,你先将就些穿。”叶南兮将那些都搁置在桌子上,回头看了一眼,她还是一副虚弱悲伤的模样。叶南兮不太会哄人,只能道一句节哀。
“还未曾问姑娘姓名。”
“我叫沈茹。”沈茹抹去了眼泪,起身给叶南兮行了一礼,“多谢仙士救我一命,还待我如此。”
叶南兮应了一声,“沈姑娘早些歇息,在下就不打扰了。”便轻轻拍了拍沈茹的肩,离开了她的房间。
第二日清晨,沈茹起身,想去给叶南兮道别,结果还未至房门前,小二便唤住了她。“请问你是沈姑娘吗?”沈茹点了点头。
“哦,是这样的,住这房的客人早些时候就走了,留了些物什和一封信,让我交给您。”
沈茹道了声谢就拿着一个小包裹和一封信回到自己房中,拆开信封,上面的字迹娟秀。“沈姑娘,抱歉未与你道别就离开,只是昨晚我忽觉南方村落有邪祟入侵,需得尽快赶去清理。我为你准备了一些吃食和银两,你可以去投奔远方亲戚朋友,旅店费用也帮你续了一天,你可以歇一日再启程。包裹中还有一条手串,戴在手上可以给姑娘防身。家中不幸,还请节哀。”
沈茹将信封收好,看着那个包裹心中一暖,没想到爹娘去世后,还可以有人对自己这么好。
“可惜,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几日后,雁门山上,顾洵正在和容成一起躺在草坪上说笑,小六就突然跑来。
“少主,沈小姐来啦!”
“什么沈小姐?”顾洵看都没看小六一眼。
“就是沈茹沈小姐啊。”
顾洵一听沈茹就立刻起了身,飞奔至了大殿。
大殿内,果真有一位青衣女子正在向顾世昌和顾夫人行李,闻声有人来,便转头,微微一笑,轻唤了他一声,“阿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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