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自梦里醒来,只觉大汗淋漓,梦里种种,随着她的一呼一吸间,或消或散,最后留在记忆里的事情,让她恍惚的真不知如何是好。
正欲起身,却觉额间疼痛的厉害,想来是牵动了伤口,正欲伸手去整理,就听外面有了动静。
“夫人,二小姐来看你了。”卧房外,传来内门上递上来的消息。
新月一听是瑶儿来了,立刻来了精神,从躺了一天的缠枝鎏金的黄梨木软塌上坐了起来,身边的侍女颦儿立刻扶着她“夫人,您醒了,可慢着点,仔细着头上的伤口。”
“不碍事,快让瑶儿进来。”新月扶着额间的白布,不让它随着动作掉下来。
话音刚落,一个娇俏的小女子,弯腰从白鹤卧颈梅花绣的帘子后面钻进来,帘子半开,她欢的如同只滑水的金鱼。这就是豫王府的孙子辈的二小姐余瑶儿。
“大嫂,大厨房今日在解牛,我让他们给我留了一些尖儿肉,你让颦儿教给我炮制。我们上京的时候,我好带着给大姐吃,她信里,总是惦记着咱们东都的风味呢。”瑶儿一边解下身上的披风,一边对躺在榻上的年轻妇人说。
妇人徐氏,名唤新月,是豫王府世孙正妻。此时正因额上有伤,卧床休养。
见瑶儿还是如同在京城时的小孩性子,新月不禁嗔她“大姑娘家了,倒是会打着别人的旗号,给自己谋吃食了。你一个大小姐怎么能亲自下厨制菜呢。至于你想吃的,颦儿早就给你备下了,一会走的时候,带上一大包。你大姐,可是衍文公府的世子娘子,想吃什么的菜没有,还用你巴巴的想着。”
“是啊,二小姐,我们上京还要大半个月呢,现在制了,等我们到了金陵,早就坏了,大小姐也吃不成了。”颦儿把刚刚填了碳的手炉递给瑶儿,瑶儿伸手接了,后知后觉的问了句“是吗?还不是因为大姐有孕了娇贵的很,什么都吃不下,我想着咱们上京给她带点东都的美食,她也能多吃点。”
“珊儿有孕了?我怎么,不知道?”说道这里,新月突然有些筹措的语噎。
“前个刚传来的消息,说是刚刚一个月。正好是您头受伤的时候。今日如何?头可还晕?”瑶儿从绣凳上站起,伏在新月身前,想要看她受伤的额间。
“今天躺了一天,头不晕了,倒是这后背疼了,明天若无风,就能下床走走了。”新月又扶了扶头上的白布,恐它掉下来。
“那我明日来还来陪您。”瑶儿捂着手炉,来时拽了一把雪,手这会正冰的没知觉呢。
“你这天天都来,我屋里的饼饵都快被你吃干净了。虽说年下多吃点没什么,但是过了年咱们就要回金陵相见你婆家了,胖胖的,怕你那未来婆婆瞧不上你,怕你吃干净她家的好东西,然后把亲事退了可怎么办?”说着,新月伸手,捏了捏瑶儿的脸颊,因为屋里的温度热,她白净的脸上,一边一朵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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