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上去，疑惑道：“怎么这么快？我以为起码得半个小时呢？”这进去才不到十五分钟。

来到附近停车棚，他跨上一辆脏兮兮地钱江摩托车，带上头盔，问：“屠扬，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屠扬一愣，套头盔的动作都停了——

“我觉得你挺狠的，对自己下得了手，对别人也是，要不是你长得帅点，成绩好点，其实扔人群里，比普通人还不如。”其中，是有夸张的成分。

但毕竟这是一道自由发挥开放性问题，他怎么想就怎么说呗。

程苒十八岁生日就要到了。

吴越愁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咬得笔头嘎嘎响，“学霸，你说我送什么比较合适？送围巾和手套会不会很奇怪？”送这个又好像挺合适，再过几个月也就能用上了。

谢明堂吃了药，脑袋有点沉，他趴在桌子上，掀着眼皮，有气无力道：“别来问我，我不知道？”

随即转了个身，继续歇着~

“学霸，你最近怎么了？跟娘们儿怀孕似的，整天嗜睡。”他用手靠了下他的手背，“没发烧，晚上也没见你熬夜啊！”

吴越望盯着他头顶的小旋，费力的想了个高级点的词汇，“难道学霸的脑子CPU消耗过大？”

程苒生日，安小小从画室同学那儿得到了灵感，决定给她举办一个绝对难忘的生日。

想法受到了吴越拥趸，直接升华到出钱出力，忙前忙后，任劳任怨。

前后收集了十几幅画，可地选址时犯了难，安小小觉得选在上次轰趴馆没有新意。

吴越翻开笔记本，手指滑到其中一行，“那要不去公园，圈块草坪什么的，地儿大腾地开，之前看网上有类似推荐，我找找图。”

距离她十八岁，还有一个半小时。

程苒收到了程景遇的微信红包，“你哪来的钱？”程苒问她弟。

电话那头键盘声清晰可闻，不用猜，又在网吧打游戏，“我自己赚的啊～你以为哪里来的啊？”

“哎呀！你还有没有事儿？没事我挂了，打游戏呢！”程景遇不耐烦道，“钱不多，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就随便买点吃的用的吧！”

没等程苒说话，那头已经摁掉了通话。

红包不小，一百八十八，是程景遇帮人练号赚来的。

电话刚断，她收到了一个地址，是安小小发给她的。

来不及问她干什么，又来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苒苒，我们在这个地方等你，快下楼，有王子来接你哦！

程苒穿上外套，把头发扎成丸子头，围着围巾出了门。

楼下，谢明堂倚靠在摩托旁边，看到她，对着手机回了句：“人下楼了，十五分钟到。”

“你……你们搞什么啊？“她睁大眼睛，“不会是要给我过生日吧？”白天已经收到礼物的她，没想到晚上还有这么一波，她确实惊到了。

谢明堂把头盔递给她，嘴角上扬，“嗯，他们精心准备了一个多星期，就等今天。寿星！戴上头盔，我带你去拆礼物。”

少年的外套，被夜风吹得鼓鼓的。程苒坐在身后，双手抱在胸前，车突然“吱”一声停下，她撞上他的后背。

“下面有段路比较陡，你抓着我。”谢明堂的声音从头盔你传出来，嗡嗡的，听的有点不真实，程苒抓着他衣角一点，真的是小小的一点。

谢明堂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一把捞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环上自己的腰。

程苒听见他说：“安全第一！”

她搂着他的腰，几乎半个身子都挨着他的后背，不敢把手贴在他腰上，就虚虚的搭着，但下坡路的时候，路不是很平坦，还有碎石子磕磕绊绊，她惯性往他身上贴去，又因为路况不得不抱住他。

直到下车，她脸颊都是发烫的。

吴越找了一个开放性公园，旁边刚好有个小树林，此时树枝上挂了不少小灯，一闪一闪的。

谢明堂领着她往那边亮光处走去，十几个画架上放着她从到大的照片，有周岁照、毕业照，也有她和同学们日常的照片。

从1岁到17岁。

一路看过来，她站在上次去林海时拍的照片前，噗哧一下，眼泪就掉下来了，笑道：“谁选的这张，我就我一个人做鬼脸了。”

谢明明堂上前，把那张照片翻了个面儿，还是那张照片，不过所有人的表情都一样，竹林深海处，有光照下来，十七岁的他们，岁月正好，青春年少。

程苒捂嘴，望着谢明堂，这时灯突然一下就灭了，四周传来脚步声，“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吴越捧着一个草莓的蛋糕，上面插满蜡烛，他走得很慢，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安小小、张驰、大飞、傅清书、范轩……平时玩得好的同学都在。

在如此紧张的高三阶段，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唯一刻骨铭心的是，她十八岁的生日，有人为她精心设计了一场惊喜。

小小的画展，藏着好多对她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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