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托着下巴,转向谢明堂,一本正经道:“实不相瞒,有点。”说完,自己倒先乐起来了。
吴越一头卷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闪着亮光,要不是他黑眼圈太重,此刻的样子还真挺像谢萌迷恋的那些韩国小鲜肉。
教室里打嘴仗的还在继续,被吵醒的同学也加入其中的,但依旧有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刷着剧,刷着题,空气中有股橘子汽水儿的味道。
放眼望去,凌乱的教室里生机勃勃,窗外阳光正好!
谢明堂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整个身体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小憩,吴越小声哼着周杰伦的歌,笔耕不辍。
眯了一小会儿,谢明堂从桌肚里抽出要预习的科目,抽书时不小心多带出了一本,那是一本绘画书。
他愣了片刻,终于想起来在哪里买的了,美食街对面有一家“时光映画”书屋,前几天他路过时进去逛了逛,店员问他是不是美术生,他回了句随便看看,但最后莫名其妙地捡了一本付款。
“谢明堂,你涉猎广泛啊!居然还会买花里胡哨的书。”吴越盯着他手里,好奇道,“花花绿绿的封面,是什么书啊?”
谢明堂把书塞回课桌里,“这谢萌让我买的课外书,忘记给她了。”他翻开化学课本,脑子里一个化学公式都没塞进去。
一阵铃声响起,熬人的化学课终于结束了,同学们跟霜降的茄子似的,蔫巴的趴在座位上,这是神经高度紧张留下的后遗症。
作为全民公敌的化学老师兼班主任,谁敢在老朱课上打瞌睡开小差,简直就是嫌命太长,就连从恶多年的吴越都不敢轻易逆龙鳞,但此刻,老朱“杀气”十足,那便意味着,在座的某位同学中奖了!
“施燕轻,带上你的练习册和卷子来我办公室一趟。”老朱虎着脸,厉声道。
被念到名字的同学是个男生,坐在第四排中间的位置。作为班级里存在感极低的代表,这位施同学简直就是个奇葩。
从分班至今,他几乎没有跟同学说过话,就连同寝室的人都形同陌路,人倒是很喜欢学习,听说同寝有人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他被窝里还亮着灯,以为是偷摸搞事儿呢,结果靠近一看,人家在做卷子、背课文。
虽然这般刻苦用功,但他的成绩却算不上有多好,充其量就中上游的水平。
施燕轻行动缓慢的抽出卷子,把它压在练习册里,然后双手扶在桌子上,往后轻轻一推,人就站了起来,他在一群幸灾乐祸的眼神中,目不斜视的消失在门外。
“嗤~这小个子还温温吞吞的,都火烧屁股了还不赶紧?真有意思!”吴越转过头,“我猜老朱要训他。”
“你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谢明堂点了点一片红花盛开的卷子。
看着消失在教室里的背影,谢明堂倒想起了第一次见施燕轻的时候。
正式转学的前一天,他穿过大半个城市到五中,想趁着周末人少时,看看接下来要待的学校长什么样子。
他站在小红楼的水晶吊灯下,沉浸在那破碎而又梦幻的光影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施燕轻。模拟考刚过,施燕轻的名字贴在荣誉墙上,他正盯着自己的照片。
但他看上去并不高兴,感觉都快要哭了。生平不怕流血,唯独怕见眼泪的谢学霸跟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快速的钻进了一旁的楼梯。
再次见到施燕轻,他就跟大家看到的没什么不同了。
班主任办公室里,施燕轻规规矩矩地站在老朱跟前,下巴都快要抵到胸口了。一旁的老师不忍心,劝老朱有话好好说,别吓孩子。
正在气头上的老朱,哪儿能听进旁人的话,直接将卷子甩到他身上,“施燕轻,你看看你都写了什么?送分的题,错了七道!28分没了!”
施燕轻弯下腰拾起卷子,抓在手里。慢半拍道:“朱老师,对不起!”
“哼~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学没学会都是自己的事儿,我只是不明白,明明前二十的成绩,你是越考越差,现在都已经滑到三十几了。”老朱着急的嘴巴都起了燎泡,施燕轻是他老师家的独苗,人家打过招呼重点培育的,目标是向清华看齐,可照现在下滑的速度,明年参加高考,三本都够呛!
“我下次一定考好。”施燕轻在心里反复念叨这句话。
看着把孩子吓成这样,老朱有点于心不忍,声音也放缓了些,“燕轻,你这成绩不能再下滑了。你妈妈那么忙,还隔三差五的向我了解你的成绩,我帮你瞒了好几回了,要是你再不长进,叔可就瞒不住了,你也知道,你妈妈对你的期望有多高。”
说到最后,施燕轻全身颤抖,老朱权当他是忍着泪,往肚子里吞,又告诫了几句好好上课,课上不要走神,就放他回去了。
关于那个优秀学生荣誉墙,因为谢明堂得了第一名,本来就掉尾的施燕轻,这次直接挤出了墙外。不过,就算没有谢明堂,他早晚都会从墙上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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