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中的高中部是一栋小红楼,风格走的是中西合璧,大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亮灯的时候,无论是站在大厅里仰望,还是从五楼往下看都特别梦幻。
这是一度成为小情侣们的告白首选地,但自从有个胆肥的学生,在大厅里铺了一圈玫瑰鬼哭狼嚎了一首《七里香》并被教务处逮到后,校方就把这里改成了优秀学生表彰墙,用来提醒同学们不要总想些情情爱爱,要时刻谨记上学的目的,是考上理想的大学,谋个好前程。
看似普通的一面墙,实乃兵家必争之地,成绩前二十的同学的名字和照片会被挂在上面,每次考试出成绩后,有的人会被撤下来,有的人会被前后挪动。
学霸们暗中较劲争排名,学渣们照例恋爱翻墙打游戏,互不干涉也各不耽误。
这样一来,老师们也能看清了哪些人纯粹是混日子的,哪些人还能拉一把。
吴越倚靠在半开的窗户上,盯着最后一排的谢明堂,几个小弟感到莫名其妙,但谁也不敢上前问大哥,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难道因为谢明堂考了全班第一,越哥不服?”
“不对啊,越哥的成绩都没进过前两百,若是嫉妒,也太不合理了吧。”
“不会是谢明堂又惹大哥了吧?他俩貌似已经三天没说过话了,之前还一起打球呢,现在越哥连体育课都不去上了。”
“我觉得不会,你看谢明堂天天趴那儿干嘛?刷题。几乎都不离开座位,上哪儿找越哥的不快?”
“那只能是……”南瓜胸有成竹的点点头,“与程苒有关呗!”
另外两人满脸问号的看着南瓜,示意他继续说。
南瓜搭着两人的肩,往自己身前拉,低下头小声说道:“之前,谢明堂不是被老冯叫到办公室了吗?我那天正在三楼蹲厕所呢,出来刚好看到程苒和谢明堂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两人还说着话呢!”
南瓜抬头看了一眼吴越,发现对方姿势没变,才继续八卦:“我感觉程苒和谢明堂风头不对。”
“他俩能有啥交集?一个文科一理科的。”旁边小眼镜插话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总感觉……越哥有危机感了。”
“嘁——怎么可能?”瘦高个不信,觉得南瓜在胡扯。谢明堂是谁?那是真学霸啊!一天刷三套题不在话下,怎么会有那个时间跟女生混?
据说,老冯还想让他去参加今年的全国高中生数学竞赛呢!
几个人互相又揣测了一番,觉得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最后各自回到座位上,继续苦逼的整理错题本。
每次考完试,八班都会根据成绩调换位置,所有人都要站到外面去,老师按照排名点名,前十名的同学可以任意选座位,想坐哪就坐哪儿。
谢明堂头一个进教室,一屁股就坐回原来的位置上,继续埋头做之前没做完的题。
老冯抻着脖子喊,“谢明堂,你不挑个靠前点的座位啊?”
谢明堂头也没抬,回了一句:“老师!最后一排,就挺好。”
语毕,就换来了一阵“吁~~”,个个头顶飘过“第一就是屌”的波浪线儿。
站在最后一排的吴越,扯过班长冯一的胳膊,将人拉到后面嘀咕了好一阵,班长先是皱眉又是了然的,面部表情可谓精彩纷呈。吴越说完,班长依次跟体育委员、语文课代表、纪律委员通了气。
一时间,队伍里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些许幸灾乐祸!
后面陆续进来了七八个同学,大都选了前三排的黄金位置,接着依次往后排,第四批差不多就是成绩吊车尾的学渣们了。
老冯念到吴越的名字时,停顿了一下,抬了抬鼻子上的黑框眼镜,才继续往下念。
吴越插着兜,腰杆笔直的走进来,短短一截路,硬是走出来巴黎时装秀的feel,他拉开谢明堂旁边的椅子。
一屁股坐了上去——
谢明堂握笔的手一滑,2写成了3。
调完座位,大家就开始各自搬东西,老冯站在讲台上,看着几个还不错的学生进步的很快,甚是欣慰。
当目光滑到吴越之前的位置——第四排靠窗,老冯咬急后牙槽,有点恨铁不成钢。
“谢明堂,下课来一下我办公室。”教室里响起了老冯的声音。
吴越脚尖踩着桌腿儿上的横梁,往后一蹬,椅子就靠在了墙上,他翘着二郎腿盯着谢明堂的后背,想起了安小小说的话。
谢明堂来到办公室时,老冯正往保温杯里倒枸杞,看到他后,就将保温杯搁在一边儿,从左手边的文件筐里抽了张卷子给他,“这是黄冈那边的数学卷,你拿回去做一做,做完了交上来。”
与市面上的试卷不同,这张卷子是手写的,老冯看着谢明,这孩子聪明又沉稳,是个极好的苗子。
再过一阵子,全国高中数学竞赛就可以报名了,他很看好谢明堂,便向自己的师兄,黄冈中学的高级数学讲师周意礼要了一套卷子,先做做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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