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撑住啊!别睡!!求求你别睡,我已经找人来救你了!”
谢明堂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鼻腔里一股奶糖味儿,他推开人想坐起来,手肘处传来一阵剧痛,“嘶——”
“你…你醒了啊?”穿着五中校服的女生将他扶正,两只手小心翼翼地虚扶着,眼泪儿跟不要钱似的,“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不过我舅已经在路上了,他会把你医好的。”
谢明堂看见身边有一滩血迹,有两个巴掌并排那么大,应该是自己的,因为这妹子除了衣服脏点,全身上下完好无损。
他这是什么狗屎运?好不容易出门打个球,就被电动车给干翻了,难道打完球骑自行车也算疲劳驾驶?
“不打120,给你舅打电话?你舅是医生?”谢明堂费力地脱下外套,按在伤口上,疼得他连续“嘶——”了好几下。
屠呦扶他起来,“我舅不是医生,是……是医院的保安。”
“啥????”谢明堂心里有无数个雾草,这什么跟什么!
最后,这位肇事者的舅舅开着一辆桑塔纳将谢明堂送到了二院,轻微脑震荡,左胳膊被划了五厘米的口子,缝了十来针,需留院观察一晚,明天要是没事儿就可以回家了。
躺在充斥着消毒水味儿的病床上,谢明堂盯着天花板上发黄的灯罩,柜子上的手机又震动了两下,这已经是五分钟之内的第七次了,谢明堂终于肯伸手。
“堂堂,怎么不接电话啊?又在写作业吗?”谢母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谢明堂隐约能听见弹琵琶的声音。
前两天,外婆打电话说想女儿了,老妈就带着谢萌回了苏州老家,他爸刚接了个工程,正在外地考察,整个家里就只有谢明堂。
他动了动嘴巴,思量着要不要告诉他妈自己被电动车撞了,正躺在医院饿得头昏眼花,但一想到谢夫人那个性子,肯定会给他爸打电话,然后拖家带口火急火燎地往回赶,于是他回答:“没,出去打篮球了,刚在洗澡。”
“我就知道,那晚上记得吃饭啊!妈妈在冰箱里放了卤鸡爪,记着放蒸锅里热热再吃,你在家好好的,妈妈和谢萌过俩天就回来了。”
他把电话放在枕头边上,又翻了个身,听着电话那头咿咿呀呀的唱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妈妈聊天。
屠呦敲了两下门,然后轻手轻脚地从外面推开,谢明堂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接着他对妈妈说,“妈,你和谢萌就好好陪陪外婆吧,我在家没问题,中午我会去食堂吃饭的。”
他妈让他跟外婆说了两句,又叮嘱了一番。
“好~嗯~妈,拜拜!”
谢明堂等那边挂断电话,才把手机收起来,“谢哥,这是我妈特意为你炖的排骨汤,特别好喝,我给你盛一碗哈。”屠呦双颊泛红,不敢直视谢明堂,手上动作倒是挺利落的。
“我想吃盖饭。”谢明堂拒绝了排骨汤,拿过床头柜上川渝人家的外卖单,点了份尖椒肉丝盖饭,屠呦哦了一声,抱着保温盒舔了舔嘴唇。
第二天上午十点,谢明堂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打算去学校,将书包挂在自行车上时,看到刹车线上有明显的割痕,他目光一沉,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看来有人想对他动手了!
谢明堂慢慢走进教室,将桌上乱七八糟饮料瓶扔到身后的垃圾桶里,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上去,这一过程中,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班痞子吴越耸肩踱步地走过来,吹着口哨,流里流气的不像学生,倒像个社会流氓。
“哟!谢学霸这一上午没来上课,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啊?”
跟他一伙儿的小弟也蹭了过来,“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勾搭女同学了呗!”绰号南瓜的胖子阴阳怪气道:“听说都搞到医院去了。”
两句话,成功引起了全班的注意,这些本就与谢明堂不熟的同学,看样子更愿意相信与他们相处了近一个学期的吴越。
而且,如此劲爆的八卦,谁不爱听?
谢明堂是最近从七中转学到五中的,至于转学原因,不过是一些不好好上课,偏偏家里又有几个臭钱的人,既看不惯他,又打不过他,只能在背后阴他。
而有时候,老师们总能轻易相信谎言,明明那么假。
他抽出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高考理数,想做会题冷静一下。原以为来到五中,耳根子能清静些,可事实证明,事与愿违。
练习册连同笔袋一起被人扫到地上,圆珠笔、油笔撒了一地,而练习册落在一滩水渍上,很快就被侵透,染上铅灰色的痕迹。
吴越又给了他桌子一脚,凑近抵着谢明堂,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谢明堂,你很嚣张嘛!张倩的情书你都敢拒绝?”
“那我为什么,要接受?”这是他进教室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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