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堂推开一楼的后门,走到对着工作室的那颗桃树下,掏出打火机,歪着头把烟点着了,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星禾在那边回道:“上个月29号。”
谢明堂吸了口烟,目光失焦地望着前方,吐出烟圈,顿时眼前白茫茫地一片,他自嘲地笑了两声,才悠悠的回道:“都相处一年了,答应求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情理之中?
此话一出,星禾倒先着急了,“谢明堂你能不能别老装,你喜欢程苒六年了,六年了,现在她要结婚了,不是换男朋友——”
“所以呢?星禾所以呢?”谢明堂叼着烟,伸手取下落在肩膀的花瓣,问电话那头的死党兼合伙人。
“我该大哭一场?”谢明堂不确定的补了一句。
“雾草你大爷谢明堂,这瘠薄什么事儿,我是在替你难受!”星禾是为数不多知道谢明堂暗恋程苒的人。大学四年,他看着谢明堂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情书和表白,却对程苒另眼相待。
而原本要考北医的谢明堂,高三才开始学画画,只为了能和程苒一起去川美。
可最后,程苒却去了西安。
“谢明堂,你干嘛爱上程苒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啊!一爱还这么多年!”星禾不争气地吼道。
这些年,程苒每次换男友,星禾都会替谢明堂意难平,或许不是结婚,他又总抱着“谢明堂也许还有戏”的想法对待很多状况,可现在程苒要结婚了,他兄弟真的没有机会了。
谢明堂苦笑道:“我也不想啊,可心不听我话啊!”
“谢明堂,你今年27岁了。”星禾说完,两人各自沉默着。
抽完半包烟,谢明堂抹了把脸站起来,把脚下的烟蒂扔进垃圾桶里,
这时,摩托车的响动由远及近地传来,高小旭一个炫酷地漂移停在他跟前,林艺从车上跳下来,扬了扬手里的红色袋子,“学长,好久不见!”
林艺是孙教授的得意门生,也是工作室的兼职插画师,订单忙不过来时,谢明堂都会把适合她画风的单子转过去,虽然刚大二,林艺在圈里已经小有名气,不少商家甚至会跳过工作室找她合作。
不过,林艺通常会以学业繁重为由拒绝,挺单纯的一小孩儿。
“的确好久不见了。”谢明堂抬手打招呼,顺道接过她手里的礼品袋。
高小旭停好车,迫不及待地上楼找谢萌去了。
“可不,自从我去大理采风,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没见啦!学长最近还好吗?”林艺扎着高马尾,走在谢明堂左手边,歪着头跟他讲话。
谢明堂替她拉开门,“挺好的。你们这次去大理收获这么样?”
被问到大理之行,林艺跟打开话匣子似的,“吃了正宗的过桥米线、鲜花饼、烤乳扇、喜洲粑粑,还尝了很多之前没喝过的啤酒,味道跟咱这儿不一样的,后劲儿都挺大的。”
想到自己冲学长吧啦了一堆吃的,林艺暗自吐吐舌,“也不是天天出去吃,我们在喜洲古镇待了两个多月,快结束了才出去玩的。”
“听起来很不错啊!有机会去大理的话,我也试试。”谢明堂好笑道。
“那我可以帮学长做旅游攻略。”
谢萌拎着饭盒走出来,看到她哥和林妹妹站一块儿,心里又是一阵感慨:多般配啊!可惜人家林艺打小就暗恋邻居家的哥哥。
对方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程景遇。
谢明堂握着方向盘,眼神专注前方路况,绿灯还有三秒,他减缓速度,停在了斑马线前。
坐在副驾驶上的林艺,手指绞着袖子,豁出去似的,说道:“学长,你上次跟我说得那些话,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你说的对,说出来还有一半成功的机会,要是不说,也许以后想说的机会都没有了。”
谢明堂看着她,忍住了摸她脑袋安慰她的冲动,虽然一直把林艺当作妹妹,可到底和谢萌不同,“想好了就去做吧,学长支持你!”
“那学长呢?会跟那个姐姐告白吗?”林艺看过谢明堂的大学时的画,其中有本叫《向阳生长》的作品集。
很多人觉得那不过是一位少年画师的追梦史,可极少数人读懂,那每一帧都会出现的小雏菊,其实是隐藏在心底的爱,也是照在身上的光。
绿灯了,汽车开始缓缓流动,谢明堂苦笑道:“这辈子,应该没机会了吧,所以别学我啊!勇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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