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沫摆了摆手,几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你的被单掉我家阳台上了,我是来还你被单的。”
“我看到了的”祁瑾瞥了一眼她手上拿着的被单,然后又把注意力悉数放在了她的脸上:“进来喝口茶也不迟。”
“我家有茶,而且我也不口渴。”
祁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方沫见状把手上的被单举得高了些。
他并没有伸手接过被单,而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你能帮我洗一下吗?”
“嗯?”方沫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刚刚搬家,屋子里还没收拾好。”说着,他就侧身让出一条道。
方沫放眼望去,客厅里杂乱的摆放着一些不知名的零碎,有关拍摄器材的放置也是毫无章法,如果不是知道他今天才搬的家,方沫当真是要怀疑这里就是垃圾回收站了。
“那跟洗衣机有什么关系呢?”
“我还没买洗衣机,家里也没有洗衣液之类的生活用品,但是我的被单只有这一床,晚上就得用了。”
他的语气太过于理所当然,以致于外人听了都会怀疑他家没有洗衣机是不是方沫造成的。
“可又不是我害得你没洗衣机,这栋楼有这么多家住户,为什么你就偏偏找上我当这个冤大头呢。”
祁瑾微微一笑,全然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可她们都不是张轩手下的人啊,他上次来找我的时候可说过了,是你对不住我在先。”
他不提还好,一提及就让方沫想起了那段时间被恶语相向支配的恐惧,有好几次,她都被私信里发来的恐怖照片给吓醒,然后无端陷入失眠,沉思到天亮。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被钉在耻辱柱上,当作警示后人的反面材料,这对她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留在她心里的阴影却是一点也没有磨灭,别人施加给自己的罪恶,她总有一天要加倍报复回去。
祁瑾抱着双臂依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像是料定了方沫没有拒绝的余地。
没想到对方为了一床被单,就连自己的老板都搬出来了,也不知道该说他是纯真还是没皮没脸。
她将伸出去一直得不到回应的手又缩了回来,偏偏这时候那人还微微附下身子,欠揍的说了句:“麻烦你了。”
方沫咬紧牙关,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面:“怎么会,为前辈服务是我们这些后生应该做的,只是希望您在收拾那堆垃圾的时候,小心着点,千万不要出了什么意外。”
祁瑾听完,回以一个灿烂到耀眼的微笑,像是心情大好:“谢谢关心。”
紧接着一阵强风迎面扑来,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随后耳边响起了‘砰~’的一声,等到再次睁开眼,面前只剩了一道红褐色的铁质房门。
事后方沫不止一次的想起,要是自己的脸皮能有他那么厚,也不知道坎坷的人生能够顺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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