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12月,巴西的的温度普遍降到了20度以下。虽然太阳不再那么暴晒,但天气依旧像蒸笼一样,让沐浴在阳光下的市民们蒸着桑拿。
从116国道的70号加油站出口下高速,边上有一条很窄的土坡路,这就是通往茹基蒂巴山庄驻地的唯一道路。
邹筱青左手拿着地图,右手拿着麦克风,心思却飘到千里之外。
这次公派,报社有八个人参加“竞选”,最后只有她“入围”。
这意味着什么?
是我的能力优秀?还是社长看上我了?
这样的外派采访,对于一个刚毕业才转正的应届生来说,难免让她动起别样心思。
面包车在土路上颤颤悠悠的,司机却很胆大,至始至终都没有松开油门。
一次颠簸中,撞到脑袋的邹筱青终于忍不住要发火。却听得“吱嘎”一声,面包车停了下来。
土路的左手边出现一道铁门,门上挂着一个“内有恶犬”的牌子。看到这四个字邹筱青眼睛一亮,因为这牌子明显是最近挂上去的,而且内容用的还是中文。
“我们到了?”邹筱青当即拉开车门,蹦跳着下了车,刚刚撞到脑袋的郁闷一扫而空。
“应该...应该是到了吧。”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并没有下车,摇下车窗四处张望了一下,脸上写满了不确定。
“刘哥,你怎么还不下车啊?是这里了没错,咱们赶紧进去吧。朱指导他们说不定等着我们呢!”
“等等。”被叫做刘哥的摄像师兼翻译摆了摆手,随即扭过头,和一旁的司机叽里呱啦地交流起来。
交流了几句,司机打开车门跳下车,朝庄园门口走去。
门口正坐着一位黑人妇女,面前的案板上摆着一条条处理好的鱼。妇女和鱼一起,好奇地看着这几位意外来客。
这几天的接触,奥利弗已经能从外貌和语言上判断出这个穿着旅游凉鞋、身上套着一件米色轻纱外套的女生应该同样来自中国。但她并没有贸然上去打招呼,毕竟她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来这里是做什么。
“你好,请问...”
司机小伙上前和奥利弗交涉了几句后,又回到车上,手舞足蹈地说了半天。
最后,刘哥一脸的沮丧,冲着窗外路边上正欣赏花草的邹筱青喊道:“小邹,赶紧的,上车,咱们来错地方了?”
“什么?来错地方了?”邹筱青一惊,急忙放下刚刚采的不知名鲜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车上。
“刘哥,什么情况?这里不是健力宝的训练基地吗?”
“这里是健力宝训练基地没错。”刘哥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只不过这里是健力宝住的地方,而不是训练的地方。”
“那训练的地方在哪里?我们赶紧过去呀!”邹筱青急忙道。
“所以我才叫你上车。”刘哥叹了一声,“唉!早知道就提前打听好了,没想到训练场和住的地方相离这么远,害得我白花了几千个克鲁塞罗雷亚尔!”
克鲁塞罗雷亚尔是93年巴西政府发行的货币,但是这个货币只流通了一年多,便在94年的时候被新的雷亚尔取代。
......
“稍息,立正!”
“向右转!”
“跑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健力宝训练场上,频频响起洪亮的口号。
面包车停下来后,邹筱青也不管这途中脑袋被撞多少个包了,挂好相机拿起麦克风便急匆匆地跑下了车。
好不容易获得一次外派采访机会,竟然还迟到了!如果这事让社长知道,不得把她骂个半死。
健力宝训练场周围,已近聚集了不少巴西本地的居民。
他们像是过节一样,观看着健力宝成员的“体操表演”。
朱光护在副领队兼翻译张健的陪同下,面对着几个比刘哥肩头大一圈的摄像设备,一脸严肃地回答着记者提出的各种问题。
“快,快,刘哥,快点。”
在不顾形象的飞奔下,邹筱青很快便钻到了朱光护对面的人群中。
“...帕斯卡教练是一个优秀的教练,我想在他的带领下,健力宝青年队一定会成为一个和国际接轨的队伍,谢谢。”
张健翻译完,周围便响起了稀疏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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