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雾锁虚岩辨暗流(1 / 2)老山活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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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炮,尤其是造钢炮,在这个时代和朱厚炜现有的条件下,几乎很难完成。所以他选择了造门铜炮,模榜就是M1857拿破仑炮。

说来也巧,上辈子朱厚炜还真就仿照过这种炮,那还是八十年代中期的事情,当时他还在开机加工厂,生意场上他结识一个外商。

这家伙是移民到美国的香港人,也是个兵器爱好者,经常在他面前吹嘘自己在美国家中收藏了多少多少武器,连坦克大炮都有。

有一次聚会,两个人正在侃大山。说着说着这个老板就提出来,让朱伟帮他仿选一门M1857火炮,他想运回去当收藏品。

八十年代刚改革开放,有些制度还不是很健全。朱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了这个单子。为了达到对方的要求,朱伟到处查资料,甚至跑到北京的军事博物馆实地考察了这种火炮,并拍了许多照片。

就这样,他凭借着一股狠劲,愣是丝毫不差的仿造了出来,连上面的铭文都一模一样。

等到验货的时候,看到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这门炮,那个老板乐坏了,直夸他的手艺好。当场就给了五万块钱,这在八十年代可是一笔巨款。

朱伟也因此发了一笔小财,后来又零零碎碎接了类似的单子,以道具的名义运出国外。这生意持续做了三四年,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才结束。

后来他才知道,那老板用工艺品的名义把它运回了美国,转手就卖了十几万美元。见到如此赚钱,从此这家伙把这事当做了副业,这才有了后面的单子。

正因为如此,朱厚炜对这种炮实在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可以造出来,如果是让他仿制一门钢炮,那还会有点难度,做一门拿破仑铜炮,那简直是坛子里捉乌龟——十拿九稳啦!

朱厚炜采用的是南北战争时期美国佬生产M1857的工艺——砂型铸炮技术。他先造出棱形炮坯方便锻打,与原版不同的是,他增加了一个炮坯在水力锻锤上热锻的过程,这样可以提高炮身强度,这可是个技术活,需要掌握锻打时炮坯的温度,温度过高和过低,都会影响到材料的质量。

他制造出来的拿破仑炮,质量比原版的更好,炮壁稍薄,却更不容易炸膛。等炮身冷却后,工匠们将它抬上水利车床,朱厚炜利用高碳钢的刀具,将炮坯外型粗加成前小后大的形状,很快前细后粗的模样就呈现出来。

抬上钻床,用特制的深孔Ⅴ字钻刀开孔,钻刀也是高碳钢制作的,高碳钢加工铜料还是很容易的,这要比加工钢铁炮坯轻松多了,刀具的损耗也小。最后的过程就是樘床、磨床、铣床进行精加工。

仅仅花了三天,一根蹭光瓦亮的炮管就出现在人们面前,朱厚炜利用古人常用的青铜焊接法在炮管增加了两个炮耳,方便移动。因为打算在船上使用,朱厚炜除了炮车,在船上还专门做了一个炮架,把它当做舰炮使用。

与这个时代火炮不同的是,这门火炮设计了调整射击方向的方向机,和调整火炮仰角、在高低上瞄准的高低机,这样可以大大节省炮手体力,毕竟这玩意儿有近五百公斤重。靠人力调整高度和方向,不仅会累的半死,关键时候还会贻误战机。

总之,朱厚炜制造出来的拿破仑火炮都会配备高低机和方向机,这可是个跨跃式的进步。比原版的拿破仑火炮可要强得太多了,不过总重量也会比原版的火炮重一些,影响机动性。但这是值得的,反正重也重不到哪里去。

在船上时,火炮是安装在两条带滑轨的炮车里。没办法!船上现在只能够凭借安装重力滑块抵消射击时的后坐力。

陆地上就采用两轮炮车加驻锄的办法。他可没有办法利用现在的条件造出液压制退器,等做出那玩意儿,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第六天一大早,火炮先装上两轮炮车准备拉到十里外的秘密靶场试炮,二十来位参加制炮的工匠得到了特许随着一起前往靶场。

他们也很想知道这门炮的威力究竟有多大。雷师傅亲手加工了二十几个十斤的铁球,他最想知道的是这炮到底能打多远。

在众人的簇拥下,三匹驽马拉着这门炮很快到了一道关卡,那里有一个小型的石头望楼,有几名哨兵执勤。

按照规定,朱厚炜等人取了特制的腰牌,哨兵检查后行礼让他们通过,再走过一段后,是一道长长的围墙,门口又有哨兵,再次检查后,大伙儿终于进入了这个山谷中的武器试验场。

这里是福山营新武器试验基地,由宪兵队驻扎的一个局派兵警戒,里面的靶场在一个山谷中,常宽、戚景通、王通等十几个福山营的军官都等在了那里。他们好奇的看着卢义、马三炮带着六名卫士在那里架炮,整个操炮的过程,这帮家伙足足练了三天。

这是朱厚炜编写的炮兵操典,完全是参照了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炮兵操典编写的。M1857拿破仑炮的炮手在满员时共八人,由一名炮手指挥,这名炮手就是所谓的炮长。在火炮架设在阵地上时,炮长还要控制前车,它一般位于炮线后约二十步远的地方。

作战中,所有八名炮手都有具体的职责,他们要接受长期艰苦的训练才能在困难的作战环境下有条不紊地履行各自的职责。在他们能够熟练的履行自己的职责后,每名炮手都要互相进行换岗训练。

炮手们应在只剩下两人的情况下还能够继续发挥作用,前提是他们还都没有因惧怕而逃离自己的岗位的话。在某些情况下,火炮在只剩下一名炮手的时候还能发挥作用,当然这得益于有效的训练和士兵本人的英勇。

……

靶场大约有一千多米长,从五百米开始,每隔一百米就安放着一块长两米、宽两米的厚木板,最远的地方。约有一千米,那里有一堵长二十米,高六米的城墙。

一切就绪后,朱厚炜亲自担任指挥官,他命令道:“准备发射!”

得到这一命令后,拿着推弹器和炮刷的一号炮手马三炮走到炮口右边站定;二号炮手卢义站在炮口左边准备接纳炮弹和药包并装入膛内;三号炮手的阵位位于后膛右边,他的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在装填弹药的过程中用炮刷对炮膛进行清理时,护住火炮的火门。

四号炮手站在后膛左边,准备通过火门在药包上打孔,在装好药包后插入拉发点火管,系上拉火绳,并在听到炮长的命令后拉动拉火绳发射火炮。

五号炮手站在前车的后面,他弹药搬运者,他在六号或七号炮手准备弹药时一直等待在其身边。因为目前还只有实心弹,不用装配弹药,他们现在很闲,这两人既是预备队员,又是弹药管理员。

随着这些人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毕竟还是训练不足,中间出了些岔子。还好很快就纠正了过来。这帮人还不懂得弹道学,没法子,瞄准的事情还只能朱厚炜亲自操作。他摇动高低机和方向机,调整炮口的方向和仰角。

朱厚炜很快就调整好了炮口,第一炮瞄准的是五百米外的靶子。他退到二十步外,大声命令:

“发炮!”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一股浓烟从炮口升起,那巨大的声音把众人的耳朵震得发麻,等硝烟散去,众人在看五百米外的那个靶子,木屑四散在地,中间一个巨大的豁口,把众人看得头皮发麻。

五百米的距离在这个时代不算近了,没想到朱厚炜一炮命中。紧接着:六百米、七百米、八百米、九百米、一千米。朱厚炜弹无虚发,全部都是一炮命中。这可太让人吃惊了!

这个时代大明的火炮超过五百米基本上就没有准头,百分之八十是指东打西,纯粹靠蒙啊!哪像这门火炮基本上指哪打哪,弹无虚发。当然这也是与朱厚炜优良的炮术有关。

他懂得弹道学啊!第一炮出膛,根据炮口焰,凭经验他就算出来这门炮出膛的初速,心里就有了谱。如果换作别人打,肯定没有这种准头。

最后一次火炮强装药测试,朱厚炜让人装了正常量的三倍发射药进行破坏性试验,一声巨响过后,那门炮安然无恙并没有炸膛。那枚炮弹飞出去老远,打断了对面山上的一棵树,目测一下至少有1500米,可见这质量是杠杠的。

实验做完了,众人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被这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的戚景通喃喃自语:

“此乃国之利器也!我大明将无敌于天下。”

“错!有了这火炮不一定能天下无敌。”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戚景通霍然回首,只见朱厚炜对他说道:“告诉你,没有优秀的士兵,再好的武器也是破铜烂铁。打仗终究还是要靠人。坚定的信念,良好的训练,充足的后勤保障,高效率的指挥系统才是一个军队打胜仗的基本要素。”

戚景通揖手行礼,心服口服道:“多谢殿下教诲,卑职一定牢记在心。”

朱厚炜冲着众军官说道:“今天大家都看到火炮的威力了,火炮就是战争之神。但有了火炮并不代表就有战斗力,而是要专业素质的炮兵,艰苦的训练才能掌握好它。我将从各部队抽调最优秀的士兵重新编组,尤其是要挑识字最多的士兵,全部挑选出来参加培训。组建炮兵千总部。

戚千总,福山千总部就改编成炮兵千总,按照我编写的炮兵操典训练,三个月我就要看到训练成果。有没有信心?”

“卑职保证完成任务!”

没想到会是自己!戚景通强忍着激动大声回答。话音刚落,旁边的军官们都把目光投向他,那眼神像一把把飞刀,充满着羡慕和嫉妒。

……

弘治十七年九月,紫禁城。

前不久,周太皇太后去世了。朱祁镇的妃子、朱见深的亲生母亲、朱祐樘的亲奶奶,走了。对于祖母的去世,朱祐樘悲痛万分。

这个祖母的口碑不算好,她的家族贪占、跋扈,无恶不作,民愤很大,但是在那段最危险的岁月里是她保护了他,他才有了今天。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临终之前,周太皇太后握着朱祐樘的手,说出了最后的遗言:“须念祖宗创业艰难,社稷至重,迩来水旱相仍,天下军民困苦,宜勤俭节劳,任贤使能。”

朱祐樘泪流满面,拼命点头。老人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的孙子才三十五岁,太祖爷三十五岁的时候还在马上打天下,永乐爷三十五岁的时候还在镇守边疆,这是一个男人最关键、年富力强的时期,他还有很多时间,应该能够把这个盛世延续下去。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在没有朱厚炜的时空里,她唯一的孙子,只剩下一年多的寿命了。历史似乎从这一刻起,进入了另一个岔道。朱祐樘因为没有继续服用极乐丹,每天坚持练习太极拳,倒是变得身轻如燕,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朱祐樘不仅没有早衰的迹象,去年的时候,张皇后还为他添了一个女儿,弥补了前面三个女儿相继夭折的憾事。一年多来,太子也变得乖巧了很多,自从朱厚炜送了一本兵书给他,朱厚照就一心扑在了练兵这件事上。

现在御马监的那些兵丁对这位喜爱武事的太子是又敬又怕,每天被这家伙操练得欲仙欲死。朱厚照年轻力壮,体力又好,精力旺盛,每天跟着士兵们摸爬滚打,把自己累的半死,还乐在其中。

朝廷大臣对这位喜欢练兵的太子爷也颇有非议,不过在朱祐樘的袒护下,倒也相安无事。一来二去,皇上油盐不进。大臣们总算是消停了,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起了糊涂。

刘健几位也想明白了,这位太子爷就是个不安分的主,不让他找点事做分分心,恐怕一天到晚就会在京城里惹是生非,甚至和混混一样在外面打群架,以前这位爷可没少干这种事。得了,大家得过且过吧!

不过最近麻烦事又来了,前段日子太皇太后死了,安葬她的事情繁琐又拖沓,把大臣们忙的脚不沾地,好吧,这也不算什么,生老病死谁也无法预测。

偏偏这节骨眼上鞑靼人也跑来凑热闹。这不,山西传来急报,北方边境吃紧。鞑靼攻略大同,侵略无数,边军不能抵挡,朱祐樘大为焦急,立刻传召兵部尚书刘大夏商议对策。

就在大臣们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支队伍走在张家湾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马蹄踏踏,彩旗飘飘,冠盖如云车驾如簇。这支队伍差不多有一千好几百人,摆成长蛇阵,迤迤逦逦朝京城走来。

沿途的行人忙不迭驻足,避让到道边,纷纷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支队伍,这支队伍非常奇怪,除了中间的三辆四轮马车别具一格,后面三十六辆奇怪的两轮马车被油布遮盖的严严实实,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负责押送的一队穿着鸳鸯战袍的军兵,他们全副武装,步伐整齐,神情坚毅,行进的过程中,除了脚步声,没有任何人交头接耳,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支强军。

见到这支队伍,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三十来岁书生忍不住说了一句:“好威势!想不到我大明有如此训练有素的强军。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边军,竟有如此气势。”

“嗤”的一声,旁边传来一声嗤笑。这书生循声看去,只见一商贾打扮的油腻大叔笑道:“呵呵,这位先生,你可看走眼了,这可不是什么边军,边军现在一个个穷的要死,跟叫花子差不多,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气势?”

那书生被人反驳,倒也不恼,反而拱手问道:“哦,这位先生认识这支军队。也难怪,看样子先生是走南闯北的商贾,一定见多识广。学生可否请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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