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
住着一位碎了心的女人,与她的夫君。
......
浙东城外的常青山里,山涧飞流入云间,碎影凉风月入潭。
出奇的寂静。
男人握着酒壶,酣畅一饮,丢去一旁的黑铁面具,露出奇丑无比的面容。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像今夜一样,出奇的寂静,却又暗藏杀机。
“主子,那边说让您尽快回去。”陆离与慕清风同样都是一身黑袍,但他看来却要比慕清风精神的多。
慕清风斜躺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面颊绯红一片,身上一股酒气。
陆离将他的主子抬进了屋内,时不时的听到他的主子说:“我弄丢了阿姐。”
从没见过他的主子以这副模样展现于人眼前,这是第一次。
在他的心里,他的阿姐尤为重要。
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他的阿姐都会首当其冲护着他。
他记得,阿姐替他扛过三十大棍,替他承受过别人的耳光,他还记得阿姐亲自给他熬粥,天寒地冻的亲自给他送衣裳。
那些年,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是有人负重前行,替你挡住了前方的磨难,让你的路更为顺畅些。
等不及的乌发,就在一刹那间,变成了白发。
阿姐嫁人前,满头的乌发黝黑发亮,接回来后,一片雪白。
那还是他认识的阿姐吗?
......
翌日,清晨
一缕阳光射入帐内,女人身上一阵酸痛,摊在床上起不来。
昨夜,他对她进行了一番云雨。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离开这,赶紧离开这里!!!
她想回去,想看看老宅烧成了什么样子。
如若能逃,她就逃走,去往天涯海角寻弟;如若不能逃,她愿了结此生,愿做阴间一冤魂,不做笼中金丝雀。
风尘不在营帐里,但是他的铠甲还挂在衣架上,慕思羽只觉得手脚麻木,行动困难,让她无法落地。
她只得裹上被子,蜷缩成圆,白发胡乱的落在枕上,脸上、额间还有疼痛的感觉,不过要比昨日好多了。
老军医来换药,纱布拆下的时候,她才从铜镜里看到那副丑陋的面容。
脸上的刀疤已经开始结疤,暗红的疤痕从上至下,一直到下颚才终止,可以说贯穿了整个左脸。
额间的上只是磨破了皮,并无大碍。
慕思羽轻轻触碰那道可怕的疤痕,刚结的疤很软,很疼。
不知这疤痕是怎么得来的,但肯定的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老军医已年过六旬,常年的从军行医,他的老脸看上去比八旬老人还要苍老。
“大夫”慕思羽叫了他一声,“近日本夫人总是心神不安,失眠多梦,大夫可有宁安心神的药?”
“有,夫人想要,老夫过会而就派人送来。”
“好”
风尘说过,不能让任何男人接触她,他也是男人,给慕思羽重新上包扎好后,就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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