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南看到方雁南坐在车后座上,降下了一半的车窗凝望着他。
方雁南的目光很深,眼里又蓄着雾气,更让他看不到底。
其实这个时候,郑逸南心里已经隐隐有一种感觉。
只是他不愿意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他怕万一自己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变成了真的,他会接受不了。
会觉得是因为自己先起了念,才把事情推向很糟糕的方面。
所以郑逸南只想着,方雁南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着急的事,来不及跟他打招呼就出门了。
因为他出来时没有带手机,方雁南联系不上他嘛。
他不是也有过被徐曼丽急匆匆地叫出门,都来不及跟方雁南说一声的经历吗?
郑逸南手里拎着保温饭盒,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方雁南透过后车窗一直凝望着他。
直至那辆车消失在视线里,郑逸南才接着往回走。
走到家门口,郑逸南怔住了。
昨晚方雁南把房门钥匙交给他时,他随手就搁在床头柜上了。
此时望着门锁,他很清晰地意识到:
他被锁在这扇门外,进不去了。
可当郑逸南把手插进裤子口袋时,却发现钥匙就躺在他的口袋里。
一股很尖锐的痛,就从他胸口弥散开来。
他换衣服时,钥匙仍在床头柜上。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当时还专门看了一眼,有想过要不要把钥匙带上。
但他只是想了一下,并没有去做拿钥匙的动作。
他哪里都不去,就是下楼买碗馄饨,很快就回来了。
家里有方雁南在,可以给他开门。
他喜欢回到家里,有人给他开门的感觉。
和自己用钥匙打开门的感觉完全不同。
有人给开门的,才能叫做家,否则只是一座房子。
他出门之前,方雁南抱着他索要早安吻。
那个吻很深,很长,方雁南抱他抱得很紧。
钥匙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塞进他口袋里的。
也就是说,方雁南根本不是突然离开,而是早有预谋。
郑逸南也说不清,自己在门口站了有多久。
真的是挺久的。
期间有邻居上下楼,从他身边经过,问他是不是忘记带钥匙了。
他好像“嗯”了一声,又好像没有。
等他终于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时,腿酸得都抬不起来了,那么低矮的门框,都把他绊了一下。
郑逸南把门关上之后,才抬眼去看。
他出门前,就立在客厅墙边的两个大行李箱,已经不见了。
郑逸南好像突然明白了,方雁南昨天晚上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帮他做。
然而大脑里又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明白。
背光而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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