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洋买了一堆坛子。

他开车到方雁南家时，她和老人已经补了一觉，并简单地吃过午饭。

老人带着狗出去散步。

王远洋收拾昨天钓的鱼，要全部做成腌鱼。

方雁南就坐在一旁的阴凉处看。

她背靠在竹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摇把小扇子，王远洋说她像少奶奶在监督长工干活。

方雁南笑了几声，问道：“这也做得太多了吧！”

“我还只怕不够，现在那些当官的，山珍海味不一定稀罕，就好这口乡村土味。”

“你还挺会钻营的。”方雁南的语气明显不屑。

王远洋纠正道：“这叫投其所好。”

“在我看来就是一个意思。”方雁南显得有些烦躁。

当初如果不是为了防着，像王远洋这样的人借机钻空子，她和郑逸南的婚礼也不会延期。

如果没有这个如果，她现在的生活应该会是另外一番景色。

王远洋觉察到方雁南对他的反感抵触情绪，也不再说话，但心情也不受影响，一坛接一坛地做腌鱼。

之后的两天，王远洋也没再过来。

方雁南乐得清静。

但老人和狗有些不太适应。

尤其是石头，坐立不安的，一趟趟往院门口跑。

方雁南要拆线的那天，王远洋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早得有点来堵门的架势。

老人和方雁南正在堂屋吃早饭。

王远洋说他吃过了，便在院里陪石头玩。

石头两天没见王远洋了，亲热无比，围着他又叫又跳，扑到他身上非要舔他的耳朵。

王远洋拿宠物梳给石头梳完毛，又帮它挠耳朵，把石头给舒服的，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吐个舌头直哼叽。

等他们吃完饭，王远洋仍陪石头玩皮球，方雁南就站在旁边看。

老人把碗洗好，也站到院里来。

王远洋对老人说道：“顾老师，我带您去镇上逛一圈吧，今天集上来了个买膏药的，咱们去买些，试试看好不好使。”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专门来接老人去镇上买膏药的。

然后王远洋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转向方雁南：“招娣，你的手是不是今天该拆线了？那一块跟我们坐车过去吧。”

王远洋的表情十分自然且随意，方雁南也分不清，他来这一趟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等到了镇上，王远洋先把车停到诊所附近，带方雁南去拆线。

诊所里狗不能进，老人便带着石头等在门口。

一进诊所的门，闻到消毒水的味，方雁南便眉头蹙起。

嗅觉是最长情的，一个人曾经闻过的味道，据说能在记忆里永久的保存。

然而消毒水所触发的回忆，对于方雁南来说，却是痛苦的。

五岁那年躺在病床上最后一次看到亲生父母，两次流产，还有从假寐中醒来，看到徐曼丽颈间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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