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她停止拔草,问完之后,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又平白无故关心起他来了?思及此,她又装出冷漠的样子,道,“熬不住就先回去,我可没强求你留下来陪我,我也不需要你陪。”
他没有过多解释自己为何咳嗽,也不去理会她的故作冷漠,只是低头啃她摘来赠他的花红。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差不多摸准了她的性子,越是跟她讲道理她越是不听,反而什么都不说,只需给时间让她反省自的话,效果更好。果不其然,她频频看了他几眼,最后还是靠了过来。
“你饿不饿?”她说,“要是饿了,我烧玉米给你吃。”
“好。”他说。
其实他一点也不饿,只是不想拒绝她的好。
“腿还好吗?能走的话,就跟我去林子里检干柴。”
“不碍事。”
“那就走吧。”
两人于是结伴进林子里捡干柴,林子里蛇多,尹小葱让赵承郎跟紧自己,不要走远了,担心出意外。她弯腰捡了好一会儿,直起身来一瞅,赵承郞嘞?不会被老虎抓走了吧!她连忙扔下干柴去找。
——
“赵承郎---赵承郎---赵---”绕过几棵大树,便能看见赵承郞杵在百步之外的地方,背对着她,面前是一棵不知倒了多少年的树干,树干上长满了绿色地衣。“好你个赵承郎,敢不应我---”
尹小葱心中有气,快步奔向他,拳头都准备好了,却听他忽然回头冲自己喊道:
“别过来!”
她猛地停下脚步,问:
“怎么了?”
很快,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有死人。”他说。
“不就是死人嘛,我才不怕呢。”她再次迈步靠近,心想自己做鬼那么多年,常年在坟地里和鬼差玩捉迷藏,什么样的死尸没见过。再说,做了鬼以后,肉身皮囊什么地,早就看开了。她踮起脚尖瞅了一眼,不禁啧啧感慨道,“死得真惨,他是有多招人恨,又是挖眼又是断臂的--太惨了---”
——
回到苏家,赵承郎将此事禀告苏夫人。苏夫人神色大变,一连呸了好几声,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派人去请官。县尉李忠带人查探现场,随后将尹小葱和赵承郎叫过来问话。
“谁最先发现的尸体?”李忠问。
“我。”赵承郎道。
“怎么发现的。”李忠又问。
“味道。”赵承郎道,“腐尸的味道。”
李忠觉得两人太过平静,便又道:
“既然闻到了味道,为什么不避开,而是要凑上去查看呢?”
“为何不查呢?”尹小葱不喜欢李忠问话的方式,还惦记着他当初带人捉她去县衙这件事,不自觉地站在赵承郞这边,一致对外,道,“不管死的是人,还是别的什么,死了便是死了,我看或不看,他都不可能活过来。既然改变不了,为何要避开?总不能因为我们发现了尸体,就怀疑我们吧。若真是这样,往后谁还敢去官府报案啊。”
李忠无言以对,憋了半天才道:
“还请两位暂留苏府,待案件查明后,再回赵家。”
“我倒是无所谓。”尹小葱说,“就怕我大娘不肯。”
苏夫人一听女儿女婿要留宿家中,连呼三声‘不吉利’后,便让丫鬟就近找了家客栈,供他们夫妻栖身。晚上的酒席一个亲戚也没见着,苏老爷多喝了几杯,老泪纵横地哭诉,直言对不起三女儿,从上午跑到现在,一个亲戚也没劝来,都说怕沾了晦气。
“不来就不来,这样反而清静。”
尹小葱根本不在乎那些素未谋面的亲戚,也不在乎苏家上下,包括苏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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