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成人礼是二十岁,之前纪子已经过了她的成人礼。
我哥哥松川边郎是个开朗的人,他有着一副清秀的面容,随了我们的母亲,反而是纪子,她的神情中经常透露出父亲的坚毅的色彩,他有一个短但是高挺的鼻子,他曾以它为荣,尽管我们对他的自我迷恋嗤之以鼻。薄唇,白白的脸,浓密乌黑的头发,两道浓眉下是一双还算清澈的眼睛。他身材不是非常高,但还算匀称,整个身形随了父亲。
许多女孩子都喜欢他,他和相原有未一样,有些显赫的家世,脸蛋精致,加上一种还算优雅的举止,很快就俘获了一堆女孩子的心。
但是他有点滥情,他才二十二岁,就已经有了六七个女朋友,父亲对这些事是不管的。但是女儿的事情他会管,他会交代我们举止、行为、言语的得体,告诉我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些母亲会跟我们再说一次,我和纪子简直不胜其烦。
那时只觉得别人家也是如此,也不会多想什么,只觉得繁琐,现在想想,我们和松川边郎在父母那里地位的不平等。
我不想多说他,他平凡甚至平庸,认为自己颇有魅力,引得一众女孩子欢呼大叫,这就是他认为的男子气概,可能是的,他就这样认为,但我是瞧不起他的。
后来,他入了伍,我对他的看法稍稍改变,但是他的德性依然不变。唉!你说这些男人到底怎么想的,他们小时候是家里的宝贝,不肯让他们吃半点苦,长大一点儿之后调皮捣蛋,没有什么气候,再大一点儿不把人放在眼里,只图自己的安逸,沾花惹草,不成体统。
他们秉持自己的观念,人生只有一次,重要的是自己痛快,于是到处找乐子,酒肉林池给他们快乐,他们也会空虚。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说,我记得有一天松川边郎醉醺醺地回来,居然找我谈心,说他很空虚。
我自然是无情地嘲弄他,现在看来,他在用空虚的东西对抗空虚。我们每个人都会寂寞,我们也会因为诱惑沉醉于物欲,可这就是饮鸩止渴,没有用处。我们需要为灵魂搭建一个房屋,我们可以用一生做这件事,也许一开始,房屋并未筑成,风吹日晒,可是当我们坚定地走向那片属于自己的乐土,我想,我们是快乐的。
我出来之后,看见松川边郎,似乎倒尽胃口,于是回去了。
我平静地回去躺下,纪子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没事,哥哥在对付那个中国人。过了好久,我以为纪子睡着了,没想到她开口问我:
“信子,我们真的会胜利吗?”
“当然会。”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你自己有认真想过吗?”
“天皇的决策不会错的,还有,大家都这么说,当然父亲也这么说。”我仰面躺着。
“所有人说,就是对的呢吗?”
“这个……”
“如果少数人才是对的呢?好像从历史来看,少数人是受人唾弃的先锋,也是他们领导了社会,取得进步。”
我当时没能回答她的问题。
有时候我觉得我能猜到纪子的心思,有时候我又觉得我看不透她,就像被大雪覆盖的一切,充满着未知和神秘。
原来,我不知道在纪子的内心深处那种抗争一切的冲动。
直到她遇见他,一切便不受控制的发生起来了,纪子的忍耐力我难以想象,他们都认为我才是最狠辣的,殊不知纪子才是最厉害的人,但她看起来又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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