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动脉波动消失,呼之不应,盛夏当机立断:“来不及,心脏骤停,必须立即抢救。”又瞧了一眼到处乱跑的小朋友们,回头对少年说:“下来帮忙。”
估计是觉得累赘,盛夏三两下便脱了身上的风衣,随手丢给少年。
少年看她。
只见她又随手扯过根皮筋利索的抓出一只高马尾,然后屈膝跪在地上,黑色的露肩连衣裙铺了一地。
五月的天气微微凉,她却似乎并没有察觉。
连着做了一番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环境嘈杂,她却镇定自若。
少年一手拿着盛夏脱下的米色外套,帮着维持小朋友秩序,时不时朝这边看一眼。
几轮心肺复苏之后,小明咳嗽一声,幽幽转醒。醒了后难受的大哭。手脚乱蹬,不一会儿小脸又开始苍白起来,冷汗淋漓。
盛夏示意少年先照顾小明,她去拿背包。
江一谦从容走上前蹲下,对哭闹不止的小男孩说:“你叫小明是吗?”
小明继续哭。
“……男孩子怎么能这么爱哭呢?”少年语气无奈中有几分僵硬的,明摆着没哄过人。
盛夏回来就看着这么一大一小两个男孩无语对视。大的也快哭了。
她苦笑,柔声安慰:“姐姐,呃……阿姨是医生,特别厉害的那种,你现在听话,不要哭也不要乱动,慢慢深呼吸……”
看她过来,江一谦神情明显的解脱。盛夏改口自称阿姨的时候,江一谦默不作声的看了她一眼。
“那你会打针吗?”小明抽抽搭搭的问。
盛夏黑线,你别说,我还真会!就是不知道这样回答会不会再把小明吓哭。
“那小明听话不听话?”
“听话就不打针。”盛夏出言诱导,一旁的江一谦闻言却是动作微微一僵,神情有点不自然。
不知道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恐吓起了作用,总之,小明哭声渐渐小了。
盛夏从包里找到一颗奶糖,撕了外衣送到小孩嘴里。
这时救护车也已经到了现场。
盛夏和急救人员交接:“应该说跑闹引起的心脏病伴低血糖发作,循环系统具体发病类型不详……”
交接完,小明被放上了担架抬进了救护车。
“真的谢谢你们,谢谢!”赵老师一边抓着几个小朋友的胳膊不让乱跑,一边连连点头致谢。
盛夏摇头示意不用,又问“只有你一个老师吗?这么多小孩……”
赵老师忙答:“还有一个老师,先去少年宫布置场地了,就那边!”说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
盛夏刚才从那边路过,不远处好像确实有一个青少年宫。
医务人员催赵老师上车,赵老师站在救护车旁看看车上的小明,又看看其余的小朋友,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盛夏了然,问:“你刚才说的青少年宫是前面路口那个吗?”
老师答:“我已经联系了李老师在门口接应……”
盛夏道:“不远,我送他们过去,你不用担心。”
老师感激的无以复加,握着剩下的手一个劲的道谢,盛夏示意她赶紧上车去医院。
目送救护车离开,盛夏又从包里翻出一袋子糖果,冲小朋友们喊到:“你们喜欢吃糖还是打针?”
江一谦冰山般的表情瞬间垮掉。
她忽悠小明的时候,这群小朋友都看在眼里,对她这个医生阿姨心有恐惧,现在都慌着回答:“不打针!”
“吃糖!”
“那好,现在,按这条线站好队,到地方再发糖!”盛夏踢踢脚下的黄色盲道,示意大家排队。
果真,不一会儿队伍歪歪扭扭站好。
盛夏低头看看一身狼藉的自己,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接过少年手里的衣服,背上双肩包,往后挥挥手道:“多谢配合。”
第一次被这么对待,江一谦无奈笑了。此刻他双手插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微微闪烁,她是那么潇洒又是那么落寞。
盛夏小跑几步到那支小队伍最前面,领着他们朝青少年宫的方向走去,还时不时低头说些什么,逗得小孩子们笑声不断。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江一谦单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下接听键,里面经纪人樊姐的声音传出:“小祖宗啊,你慌慌忙忙开车去哪里了,晚上还有首映礼明天还要有粉丝见面会,你可不要贪玩误了时间啊。”
不怪樊英着急,江一谦这大小孩什么都好,就是做事情由着自己性子。这次听说他去接人,樊英第一印象就是她家小谦谈女朋友了!后来想想不可能。在她的印象里,江一谦除了对跳舞演戏,赛车篮球这些东西有兴趣之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包括女孩子。
江一谦安静听完,低声道:“……我知道了,樊姐。”然后按了挂机键。
抬腕看了一眼红色的运动腕表,俨然已经错过了接机的第一时间。
今天洛音凡回国。除了外出拍戏和参加商演,其余时间洛音凡都在锦江市。原本是要去接机的……
江一谦找出号码拨过去,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ed off.……”
他低低吐出一句:“洛音凡……你大爷的。”
时间不早,江一谦神色略显疲惫,缓缓呼出口气,驱动车子往万怡酒店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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