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娃子向来瞌睡大得很,再加上她的房间在背街面的那一间。
她睡前都要跟她妈赵雪梅说,到了放鞭炮的时候喊她起来,看一哈这壮观的场面。
但是每年这个时候,她一般都起不来,她妈喊她多少回,她都是翻了个身又捂了耳朵睡着了。
今年却有点不同,她妈好像没有来叫过她。她侧了耳朵听了听,这鞭炮声虽说响亮,但好似不是从她家窗户外头响起来的。
难道是她爸爸洛老师搞忘记个了,还是已经放过了?她本来是想如往常一般翻个身再睡一觉,她也确实翻了个身。
可这一天,不晓得为啥子,翻个身之后,又睡不着了。
原因大概有两个,第一,是因为衣柜里头有城里头爷爷给买的新衣服,一件大红色带兔子耳朵的毛绒大衣,特别洋盘的那一种,一件城里头买来的衣服,在这乡下见都没见过的衣服。她年前就想穿来着,但她妈妈不允许,说一定要在大年初一的时候穿,新年才有新气象。
第二,她想出去看一哈,她爸爸妈妈究竟在做啥子?
鞭炮声过,表示大年初一就来了,也就表示可以穿那一件毛绒大衣了。天一亮她一定第一个跑到隔壁赵二妞家里头显摆一哈的。
她起身来,从衣柜里头取出那一个毛绒大衣,穿上,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爷爷真的是好眼光,不大不小,刚好合适,好像童话里头的公主一般。
洛亚十分高兴。
推开门,先给爸爸妈妈看一下,到底像哪个童话故事里头的公主?
客厅里头的灯亮着,电视屏幕都起了雪花点了,发出哧哧的声音。
她爸爸洛老师趴在书桌前,妈妈赵老师靠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夜深了,洛亚理所当然以为他们在打瞌睡。
仔细看,实在是诡异得很,洛亚的视线看过去,见到爸爸的书桌上,有墨红色的液体一点一滴地往下滴答着,一本教案都红透了。
可能是爸爸桌子上那一大瓶红墨水给打翻了,妈妈脚下也是一大滩红得耀眼的红墨水。
“妈妈?”
妈妈放在身侧的手指头好像动了一下,但她还是没有醒。
再喊了一声:“妈妈?爸爸?”
两人还是没得反应。
这个时候,打外头吹进来一阵冷风。
洛亚发现,客厅通往阳台上的那扇木门没有关。
妈妈一向粗枝大叶,大晚上的也不关门,阳台后面是一条国道,与阳台差不离一般齐,中间只隔着差不离一米多宽的雨水沟。爸爸说他小的时候,贪玩得很,放学回家晚了,害怕遭爷爷骂,一个箭步就打那条公路上跨到家里的阳台上,悄没生息地推门进来,溜回自己的房间,打开书本开始写作业。
妈妈也是,大晚上的不关门,不怕小偷进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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