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继续道:“后来我退休了,有大把的时间,于是重新拿起了锁呐。”
“我加入很多艺术协会,发现协会里面几乎全是老人,年轻人很少,心想这样不行啊,不说找个人把锁呐传下去,就是找个年轻人聊一聊都难,只能和同龄人自娱自乐。”
“我想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强迫我后辈学了,当年我长辈不也一样强迫我学吗,可以的。谁知我回家跟孙子一讲,好家伙,当场就嚎着离家出走,不认我这个爷爷了。把我那个气得啊,现在想起来都一肚子火。”
现场众人联想到当时李老气的七孔冒烟的模样,不由一阵好笑。
李老也忍不住笑了,又道:“但我这人不服输啊,我就不信了,若大一个国家,十几亿人,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喜欢锁呐的人,实在不行我倒贴钱让人学总行吧。”
“于是我就踏上了旅程,到处打听哪里有教国艺的学校,期间也见到一些喜欢锁呐的人,可惜僧多粥少,老师比学生多多了。最后都没找到一个想跟我学锁呐的人。”
“再后来我就到了国艺广场。就是不久前的事,网上还火了一阵子,现在网上还能找到那个视频,名字好像叫锁呐单挑西洋乐队,小乐吹的锁呐。”
“那个主持人不是说乐队先将一个吹锁呐挤兑走,然后小乐才挺身而出的吗,那人就是我。”
说到这,李老一脸感慨,道:“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当时心里有多憋屈。”
“明明是我先把这地方占了的,对吧,我又没招谁没若谁,更没碍着谁。那些人直接走过来就在我旁边摆开了,那个音箱正面冲着我,摆明了要将我赶走。”
“我不怕啊,斗吧,谁怕谁!但是……”
想到这事,李老情绪无法自制,非常伤感,他伸手抹了一把脸,悄悄地将老泪拭去。
坐他身边的几人连忙给他安慰。
过了一会,李老接着道:“我不是怕输啊,我也不怕丢人,你们知道让我寒心的是什么吗?”
“是那些喊着让我走的人,都是我的同胞啊,我们有着同样的肤色,学习同样的文化,流着同样热血,我不求他们偏向我,但也不能……,唉!”
“那一刻,我深刻体会到父亲当时对我说那些话的心情。我当时就想着,回家,然后把锁呐封存起来,等我百年后,与我的骨灰葬在一起。”
“我带着它去见我的列祖列宗。”
“好在小乐跟着出现,帮我出了一口恶气,我才又燃起了希望。所以这次听到小乐准备用锁呐夺回国艺广场,我就自告奋勇来了。不敢说能帮上忙,只求能出一点绵薄之力。”
乐易连忙道:“你来帮大忙了,真的。”
李老伸手拦住乐易说话,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这次来,其实也是打着学习的态度来的。”
“这两天听你讲的一些想法,我感触很大。就像刚才陈老说的,我们的想法和你们年轻人已经脱节。”
“这个问题很严重,学生可以不懂老师,但老师不能不懂学生,他想学什么,他适合学什么,他需要学习什么。否则是教不出好学生的。”
李老最后道:“我想说的就这些,大家有什么想说的也畅所欲言吧。”
其他老前辈相互看看,没人出声。一姓黄的老前辈见过了好一阵都没人出声,就道。
“我说两句吧。我也不懂什么道理,我吧,也不是从小吹锁呐的,就是长大后出来工作,自己喜欢才跟人学的。”
“平时也没什么学好,就是喜欢拿锁呐出来吹两曲,而且喜欢吹我们年轻时那些流行曲,像山云曲,乡间之路这些。”
“我也有个孙子,十五六岁,这小子贼坏,说喜欢听我吹锁呐,但我知道这小子是想要零花钱才哄我的,其实一点也不喜欢锁呐,还嫌吵。”
“前阵子突然拿出一个视频,缠着我要我教他吹视频上的曲子,说现在在学校很火,他准备学会了在班上露一手。”
“嗯,说是刚才李老说的那个视频,小乐吹的那首曲子。对了,小乐,你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啊,我找遍了也没找到原版的。”
乐易道:“名字叫安河桥,现在在我脑子里,还没来得及做出来。过阵子有空我再把它录出来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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