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仿佛掌控着天下生杀大全，不羁的笑意。

很邪气。

秦苏扬皱眉，就听见阴阳怪气的语气从夏恩妤嘴里说出来：“谢小姐家里穷得连网费都交不起了吗？哦，对了，我记得你负责的一个项目因为差错，被你哥交给别人做了。”

夏恩妤压根不管谢知诺是什么表情，继续说道：“你还记得许诺微吗？虽然她英年早逝，但她的能力比你弱，居然都爬到你的头上去了，你甘心吗？你做的这么多努力，似乎都是徒劳的。”

谢知诺还在忍耐，眼睛虽然如一匹野兽直勾勾地盯着夏恩妤，却还是没爆发出来。

夏恩妤一点也不急，她慢悠悠地掀起眼眸，往秦苏扬那边望去，与他对视。

似乎他的神情也不怎么好……

是厌烦她这个样子吗？攻击别人的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夏恩妤对着秦苏扬轻笑一声，随后收回目光，右手撑着她高贵的头颅，懒散而优雅。

“怎么，不同意的我的说法？可现实就是这样，两年前也是，你没认清吗？”夏恩妤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勾，脸部看着有些狰狞，“那时候我的能力比你的强。”

挑明了。

夏恩妤轻松的一笑，狰狞地面部恢复如常。

谢知诺死死地盯着夏恩妤，她的笑声一直在她耳畔不停的回响。

我比你强。

我比你强。

这四个字宛若魔咒一般，也不停地在谢知诺的脑子里循环。

谢知诺的面部逐渐扭曲，表情也十分痛苦。

夏恩妤那张脸犹如念经一样，嘴一直说个不停，魔咒……

“夏恩妤！”谢知诺吼道，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啪”的一声扇了她一耳光。

她实在忍受不了。

她努力这么久，凭什么让夏恩妤说得这么一无是处！

凭什么！

凭什么她夏恩妤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两年前事，现在还是。

她要他们都知道，她也可以凭借她自己的本事，赢得赞美，让他们对她刮目相看。

谢知诺扇的那一耳光，力道很重，连厨房里的赵瑜被惊动了。

一出来就看见自家儿子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冷冷地盯了眼谢知诺，就立马走到夏恩妤的旁边。

夏恩妤捂住脸颊，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

她算明白发生了什么。

赵瑜走过去，看了眼夏恩妤红肿的脸，又看了眼谢知诺：“怎么了？”

语气很温和。

赵瑜觉得就算是谢知诺打了夏恩妤，那也是夏恩妤有错在先，夏恩妤和她干女儿各是怎样的人，她很了解。

谢知诺呆呆地看着秦苏扬那张阴沉的脸，打夏恩妤的那只手的掌心传来麻麻的感觉。

似乎麻木住了她的意识，没有听到赵瑜说了什么。

“恩妤，你还好吗？把手放开给我看看。”秦苏扬的语气温柔到极致，连赵瑜都很少见到自家儿子这么温柔的一面。

秦苏扬没空理会赵瑜是什么反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夏恩妤，是刚才那声响亮的耳光。

谢知诺的动作太快，秦苏扬根本来不及反应。

谈话期间，一直都是夏恩妤单方面的气势压制谢知诺，谁会谢知诺真的会不顾一切撕破脸皮，狗急跳墙打了夏恩妤一巴掌。

夏恩妤一动不动地捂住被打的脸颊，睫羽也不眨一下，宛若一个木头人。

秦苏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种情况夏恩妤不就也出现过，那次是她突然知道自己失去了几天的记忆。

“都让开！”秦苏扬双目猩红，大声怒吼。

早知道他就应该果断一点，任由夏恩妤怎么骂自己，他都该帮夏恩妤处理谢知诺的事。

是他的错……

可她明明几天前才看过医生，怎么又复发了。

面对保持站立姿势的夏恩妤，秦苏扬小心翼翼地护住她，像猛兽护住幼崽那样。

赵瑜被秦苏扬的吼声吓退了一步，也被夏恩妤的这个样子吓住了，不太情愿地问道：“苏扬，她怎么了？”

秦苏扬没吭声。

他站在她的旁边，却不敢碰她一下。

无助感腐蚀着他的全身。

韩封说过，夏恩妤这个状态最好不要碰她，并且她能不能醒来，全凭她的意志。

如果她哪天感到累了，意志一旦松懈，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

“哥……”谢知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无助的秦苏扬她一直没见过，在她心底，秦苏扬一直是那种宛若神邸的存在，怎么可能露出这种表情。

秦苏扬冷着眉眼，恨不得把谢知诺撕裂。

可夏恩妤说过，谢知诺她自己收拾。

矛盾的心理在心底翻滚。

最后秦苏扬还忍住了，对着谢知诺吐出一个冷冽的“滚”。

“恩妤，你醒来还不好？”秦苏扬想伸手去碰，快要碰到她的脸，秦苏扬曲了曲手指，手臂僵在半空中。

嗓音带着颤音。

“儿子……”赵瑜试图安慰秦苏扬。

尽管她有多不喜欢夏恩妤，也改变不了她儿子喜欢夏恩妤喜欢到了骨子里。

那种祈求到卑微的语气。

只希望心爱的人醒来的语气。

许是秦苏扬的那一声起了作用，夏恩妤的捂住脸颊的指尖颤了一下。

“恩妤？”秦苏扬注意到夏恩妤的动作，夹着着喜悦又小心地喊了一声。

夏恩妤的指尖又颤了颤，示意她听到了秦苏扬喊她。

她醒来了……

秦苏扬笑了，有点像小孩儿的笑。

赵瑜心情一时间无比复杂。

她以为她儿子真的把夏恩妤放下了，原来都是她以为……

从她的生日宴上见到夏恩妤后，似乎只要夏恩妤在的地方，他的儿子都在，看似合情合理，为了工作。

可如果是她儿子故意的呢？

以她儿子的能力，未必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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