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姑娘神色一蔫,顾华礼又皱了皱眉,放软了语气道:“我暂时还不急这些。”
明姝抬眼看他,鬼使神差地把好奇的话说了出来:“该不会打算一辈子不娶妻吧?”
顾华礼:“……”
明姝……明姝恨不得缝了自己的嘴,干咳两声,道:“咳咳,五哥找找帖子吧。”
顾华礼点了点头,转身进了书房。他的书房清爽干净,要找书再简单不过,随手便抽了几本明姝要的书。
正要转身出去,忽然就想起那句话。一辈子不娶妻?他从没想过娶妻的事情,若是顾家要他娶,他便娶……不过是无所谓的事情。
可若是当真可以不娶,他不想娶。卧榻之侧睡了一个人,想想便让人不舒服,但大抵也可以克服。
明姝有点犯困,在灯下打盹儿。
恍恍惚惚里,她以为自己在上辈子的林家。她和妯娌一起摸叶子牌,有人懒洋洋道:“听说那位顾大人,称不愿有人安睡身旁,也不知道冬夜寒否?”
那年下了好大的雪,映得窗纸白莹莹的。明姝出了回牌,心里想着,被孤立欺辱着长大,又花尽力气爬到那样高的位置上的人,也只能受一世寒凉吧。
不懂不愿疼旁人,旁人也捂不暖这么一个人。
那时她只在心里想,此时不自觉喃喃出几个字,猛地把自己惊醒过来。
忽然一抬头,一下子磕到桌角上,明姝疼得泪眼汪汪。
顾华礼正捧着几卷书出来,看见明姝磕了头,又是满眼的无语。
他把书放下了,取出箱箧里的药膏,往明姝额头擦了一点,便借着手心的温度给她揉起来了。
药膏化开,凉沁沁的药意往皮肤里钻,明姝觉得额头的包在慢慢消下去,终于松了吊着的心。
叫她顶着一个包出去,又能惹来顾明鸢一顿明嘲暗讽。
虽说也不算什么,可听着也怪烦的。这样烦下去,明姝觉得自己得少活好几年。
她还想这辈子活个九十九呢!
好半天,顾华礼才松开手。凉凉地看明姝,道:“好了。”
明姝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觉脖子一缩,随即尴尬咳了一声,又端庄地坐好了。
还好,这辈子的顾华礼很善良啊,明姝思忖道。
对面的人已经冷笑一声,道:“你若是次次这样莽撞,往后我也不必管你了。明日我便走了,你若是再胡乱追丫鬟,顶撞长辈……莫说受罪,我回来也是一顿好打。”
明姝讪讪,略圆润的脸颊鼓起来,有点不满,“我自己爬出来了,”顿了顿,“也没有顶撞长辈。”
顾华礼只沉着脸看她。
明姝咬了咬唇,无奈地眨了眨眼儿,才道:“我尽量不生事不骂人……只是,总不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啊……”
她都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其实不爱和小姑娘起口角。可是这家里的小娘子都和斗鸡眼似的,时不时生点事儿。
不争不闹吧,就成了被捏的包子。
在包子和斗鸡眼之间找平衡点,其实不大容易。
顾华礼揉了揉额角,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明姝,“你事事莽撞,当真遇见了事,你当如何?”
明姝张了张嘴,没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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