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老皇帝要带着谈相跑!?俩加起来一百五十岁的老头儿,他们跑什么跑?怎么跑?”钟幻几乎要从榻上弹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郝娉婷。
郝娉婷气得满脸通红,手上的披帛几乎要被她撕烂了:“是禅位大典一结束,就宣布,国家大事交给新帝,他则带着老臣谈某,由二皇子服侍着,去泉州行宫度过余生!”
好本事啊!
这得在后世落个多好的名声!?
把朝中最不稳定的因素有资格有机会篡位的二皇子,和已经算是跟这个亲外孙翻了脸的权相谈某,一起都牢牢地绑在身边,带离京城。南越国就算是完完整整地、毫无后患地,交给了新帝。而他则是一个飘然而去的逍遥子!
这种皇祖父,已经做到了极致!
目瞪口呆之余,钟幻却又往深里想了一层,不由得冷笑一声:“无耻之尤!”
寇连匆匆进来,还不知道钟幻发的哪门子的脾气,看看郝娉婷,目露询问。
“打着老鸟儿们不掣肘的旗号,他却还带了一个壮年的皇子,哪怕新帝除了随行的三五百护卫就不再给他兵将了,出了京城,凭着他那张脸,和谈某昔日的权势,从外地调兵难道还是难事了?!
“到时候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大旗一竖,专等着齐夏联军攻陷了京城,弄死了新帝。他便和谈某振臂一呼,重新复位,顺便立了二皇子为太子,便又是另一个南越了!
“到时候,夏齐联军辛辛苦苦半年,却只得了一座空城。两边都是打着报仇的理由来的,可真正的仇人老皇帝和谈某,却都没抓到手。那这仗,还要不要接着打下去?!
“打,劳民伤财,深入敌后,得不偿失,不准便会拖垮了自家。不打?那以后两国的新帝还有脸再提报仇二字吗?岂不成了大的笑话!?”
钟幻越越生气,激动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发着狠地攥拳咬牙,“敢阴我们!?我要让他们一个个都走不脱,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皇宫,等着死!”
吼完了,这才没好气地看向寇连:“你有什么新消息?”
“哦,萧二十二郎的人开始动作了。我瞧见有两个脸生的人去了汤遐的家。还有禁卫军两个将军,和东宫卫率的一个将军,家里也去了生人。
“我担心是老皇帝的人或者是谈某的人,还特意让人心不要跟得太近,结果最后的线却都断在一家食铺子外头。我特意去看了一眼,瞧见了一种关外特有的饴糖。这必是二十二郎的人无疑了。”
寇连着,看了郝娉婷一眼,笑问:“我觉得,萧二十二郎大约是有什么计划了,怎么,没通知你么?”
郝娉婷被他看得简直浑身不自在,瞪他一眼,咬牙道:“我又不是他的人,他做什么凭什么通知我?!”
“若果然如此,这个大典便行不起来。”钟幻心中稍安,终于再度露出笑容,坐了回去,想一想,抬头道:“等入夜,你去一趟那铺子,报上名字。把咱们手里的消息都告诉他们,问一下萧二十二有没有安排。”
寇连答应了,转身刚要走,却又被钟幻叫住。只见钟幻满面的坚定,大步走到自己的药箱跟前,打开盖子,目光在箱中逡巡一时,伸手拿出了一个平平常常的白色瓷瓶。
“你把这个,让他们带给萧二十二。告诉他,兑水兑酒都校一滴就够十斤酒的用量。只要沾唇,就不怕那人飞上了去,必定筋骨酥软,手脚无力。”
钟幻郑重把瓷瓶双手递给寇连,叮嘱道,“纯的会令人顷刻毙命,你可一定明白,让他们心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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